第13章
,背后摆着一瓶蔫头蔫脑的假花。
他拿起电话听筒,报上医院的位置和代号。那间医院没有正式的名字,接线员沉默片刻,嘟的一声响,电话接通了,是院长办公室。阿尔弗雷德请斯坦利·斯托克医生让君特接听,过了两三分钟,他听到君特略微沙哑的问候。
“你好,阿尔菲。”
“嗯……你好。”
这是他第一次打电话去医院。占用军事线路是错误的,可他无法抑制强烈的冲动。“我感冒了,”阿尔弗雷德说,“所以,这几天我不能去见你。”
“你不该把你的大衣给我穿。”
“你的手很冷。”
“谢谢,”君特的声音带着笑意,“无论如何,谢谢你,要不然感冒的就是我了。”
阿尔弗雷德想告诉他刚刚的梦,又觉得那个梦很没意思。他一言不发,倾听着对面的呼吸,而君特也没有追问。过了很久,阿尔弗雷德打破宁静,“我想问,你到底怎么想到绕过那座桥的?”
“桥?”君特立刻明白了,“你指的是马恩河的那座桥吗?”
“对,我布置了火力网……”
“我会观察呀,实际考察。桥上的确有火力网,不可能直接冲过去。我站在河边眺望,枯水期,河水的流速非常慢……而且那边有个浅滩,水不深。你一定没派人仔细勘察过河边,对吧?”
“没错。”阿尔弗雷德沮丧地说,“我忙着布置那座桥。”
君特轻笑,“那天夜里,我也不过去例行侦查,打算捞点小鱼小虾。我们那会儿经常私下里打劫……这不好。可没想到一下捞了条大鱼……”
他的笑声通过电话线,轻柔地落在阿尔弗雷德心尖,“——你跟我走。”
“跟你走?去哪?”
这次,君特不明所以。
阿尔弗雷德换了个角度握住听筒,“你说,你有两个理想。”
“是啊,我有两个理想,目前实现了一个。”
“可以告诉我另一个吗?”
“另一个……”君特犹豫了,阿尔弗雷德又问了一次,他慢慢地说,“我想讲出能让人发笑的笑话。”
“讲笑话?”这算什么理想?然而君特十分认真,“我不会讲笑话,从小就不会。明明是同一个笑话,我讲就没人发笑。海伦娜说我讲的笑话无聊透顶,我一直努力,可惜就连我的副官听了我讲的笑话都不笑。”
“讲一个给我听听。”
“不,我讲的笑话真的不够有趣。”
“来吧,来嘛!”
在阿尔弗雷德的再三请求下,君特勉为其难地讲了一个他认为最好笑的笑话。“从前,一个农民……”他飞快地自言自语,“这个词怎么说?”
“你可以讲萨克森语,我听得懂。”
“这个笑话很难懂。”
君特清清嗓子,“这个农民去城里……他……”
阿尔弗雷德根本没听懂,因为君特自己大笑起来,边笑边道歉,“对不起,太好笑了,真的,那个农民,他……哈哈哈哈哈哈!”
副官在敲门,阿尔弗雷德依依不舍地向君特道别。君特的笑治愈了他的头痛和鼻塞,他用指尖点了点照片上君特的脸,而后将照片背面朝上,合起了那本书。
第35章
马克西米安踏上了前往新大陆的轮船,罗塞尔终于能够卸下胸口大石,安然退休。他计划去乡间别墅休息一番,不过在那之前,萨克森末代国王留下的“遗产”还需要检查。
“他就是个麻烦精,”罗塞尔抓着帽子扇风,“哦!说起来,他给君特留了一箱东西。”
阿尔弗雷德的鼻塞症状趋于平息,“他是这么说过。”
“都是些不怎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