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君特灰蓝的眼睛闪了闪,一段时间不见,他隐约变了,但阿尔弗雷德说不清究竟哪里出现了变化。他提出要观察戒指的红宝石,君特脱下戒指递过,他拿起戒指,试着往无名指上套。
“喂!”君特难得叫了一声,“上帝啊,你戴不下去!”
“我以为,我……”阿尔弗雷德的手指被勒红了,“好吧,我戴不下去。指环太细了。”
他试了试,小指勉强能够容纳指环的直径。“我的学校也有毕业戒指。”他说,“难看的要命,我随便扔在哪个盒子里,找不到了。”
“你该认真戴在手上。”
“我下决心只戴婚戒。”
君特咧嘴笑了一下,“还给我吧。”
“我们做个交换怎么样?”
第24章
不出所料,君特笑眯眯地拒绝了。
“对我来说,这是最重要的戒指。”他说,伸出手,把戒指从阿尔弗雷德的小指上“拔”了下来。他的动作很快,阿尔弗雷德只感到几秒若有若无的触碰——君特的指尖冰冷而粗糙,毫无贵族养尊处优的细腻肌理。“我的手有点痛。”阿尔弗雷德假意抱怨,“你弄疼我了。”
“我很抱歉,殿下。”
“你不喜欢我的戒指吗?你以前很喜欢的。”
“对你而言,那可是重要的戒指。”君特狡黠地挤了挤眼睛,“弄丢的话,会被玛格丽特陛下责问。我认为你并不想遭到母亲的‘爱护’。”
“说的很对,因为感冒,她每天打三通电话骂我,还派我弟弟来监视。”阿尔弗雷德信口开河,“她听闻我拒绝服用药草茶,勃然大怒,宣布要与我断绝母子关系,剥夺我的全部头衔——”
“哦,我的上帝。”显然,君特识破了他愚蠢的玩笑,满脸假装出来的震惊,“那您要怎么办呢?”
他用了萨克森语,阿尔弗雷德也报以同样的语言,“我唯有住在拖车里……”
“拖车?”
“指我的办公室。”
“但是您曾经住在真正的拖车里吧?我指的是洛林战役中您的后方指挥部。”
洛林,阿尔弗雷德转动手指上的家族戒指,“没错,那会儿我住在真正的拖车里……您就是洛林战役后晋封的元帅,要是我没记错的话。”
“我们赢了。”君特说。
“我们输得很惨。”阿尔弗雷德想起那段时间,他急得焦头烂额,天天对着地图诅咒,“我甚至让我母亲去海外避难,她坚持留下,把她最爱的情人送走了。幸好后来战局转危为安,如今——”他看向君特的戒指,“您是俘虏,难道不该履行您所谓的‘战俘的天职’么?”
“我拒绝履行。我是被从监狱里带走的,不符合‘战俘’的定义。”
“这是狡辩,冯·维尔茨伯格元帅。”
“我不是贵族,不必用‘冯’的称呼。”
“按照萨克森的军事传统……”
“唉,”君特叹息,“我家乡附近有座山就叫‘维尔茨伯格’。我怀疑八百年前我们一家就住在那附近了。这个姓不算很动听,小时候我希望有别的姓,像‘海边’之类的含义就很美妙,对不对?”
“‘维尔茨伯格’也十分美妙。”阿尔弗雷德恭维道,但他不确定他的语气是否真诚,于是补充道,“海边嘛,好是好……你喜欢海吗?我总觉得大海太广阔,太荒凉了。安格利亚没有特别漂亮的海景,大海在冬季是灰色的,海浪推搡冰块,就连沙滩也冻僵了……”
“正由于海洋的广阔和荒凉,我才喜欢在海边转转,让脑子停止转动。望着海面时,我什么也不想。”君特说,扭头看向窗户,“灰色的海?我家乡的海在冬季也是灰色的。父亲牵着我的手看那些冰,他的手很热。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