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哈哈哈哈,就算有人给我看,我也得躲开,对吧?”
他似乎努力了,努力地嗅闻,可惜一无所获。“汗味,”他小声说,“先声明,我并不讨厌这个味道……天气暖和了,走路就会流汗。然后是樟脑球、烟草和香水。对不起,”君特从阿尔弗雷德的臂弯中逃离,“我的确感受不到。”
他一定没发现咫尺之遥的alpha正心潮澎湃,这往往昭示着危险,君特却浑然不觉。感谢上帝,阿尔弗雷德清清嗓子,“感受不到?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的信息素究竟是什么气味的?”
君特发问,他用手指将头发梳理整齐,又急急忙忙地拉平上衣的褶皱。即便死也要保持仪容整洁,一个典型的萨克森军人的习惯。
“很难说清楚。”阿尔弗雷德深呼吸,“有人说,像酒,总之,我猜是普通的气味。”
“啊,有人。”君特挤挤眼睛,“很多人。”
他折返回去,搜寻沿途另一侧的灌木,惊扰了一群小小的鸟儿。阿尔弗雷德脚步沉重,跟在君特身后。两人没再聊天,直到路的尽头,君特停下,扶着行道木的树干,“阿尔菲,为什么?”
“为什么?”阿尔弗雷德感到一缕头发落在耳边,“我阐述过理由。”
“因为我是omega?但我没有信息素,是无法吸引你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洒下,“你很想结婚?”
“得看结婚对象是谁。”
“我也阐述过我的态度,我不是你反抗你母亲的工具。她逼迫你结婚吗?”
君特的眼睛认真地盯着阿尔弗雷德,蓝灰色的,那群小鸟的颜色。“不……虽然她是让我参加各种各样的舞会。好吧,她希望我结婚。我的弟妹大部分都结婚了,菲利普,我关系最亲密的弟弟,也有了意中人。我呢——”
“如果你打算结婚,可以在安格利亚找到理想的对象。”
“我喜欢的是你,君特。”
君特笑了,“天啊,我们是敌人。”
“我从没考虑过婚姻,坦率地说。”他捡起一根树枝,若有所思,“为了不暴露身份,在军中,我尽全力与其他人保持距离。我不理解你所追求的,在我看来——无意冒犯——你只是占有欲作祟。Alpha经常,嗯,”他挥舞树枝,“占有欲发作,试图标记全世界的omega。不稳定,是的,不稳定。比起alpha,我更倾向于指挥普通士兵作战。阿尔菲,你在战争中陷得太深了,去跳跳舞……”
“你的口吻像我母亲。”阿尔弗雷德的心脏涨大了,“你也无法理解我。”
“说得对,我们彼此互不理解。”君特扔掉树枝,“或者,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仅仅打算在我身上做点记号,而非缔结契约关系?”
阿尔弗雷德干脆地拒绝,“我的前提是——结婚。”
君特叹了口气,摇摇晃晃地向前走。轻暖的风扬起衣角,阿尔弗雷德听到他低声用萨克森语飞快地说了一句:“木头脑袋。”
第25章
阿尔弗雷德决定“绕过去”——要是说他在该死的战争中学到了什么,君特的“绕过去”理论大约可以位列清单的第一位。他找到主治医生斯托克,直截了当地阐明了他的想法:用他的血,反正他有很多。
斯托克医生对王储的“友好建议”表示了最激烈的反对:“我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
“不,总之我无法答应。”
“博士,起码得给我理由吧?”
斯托克的办公室一尘不染,散发着消毒水味。天知道他用了几吨消毒水,阿尔弗雷德不停揉搓鼻子,消毒水让他联想起战地医院,他去那里探望受伤的士兵,他们有些人脑袋缠满绷带,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