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就定格在洛云帆一身黑西装从长长的回廊台阶上笑着走下来，在他面前站定后，主动伸出手来的画面。

    是他无数次在午夜梦回试图伸手将之牢牢攥紧绝不松手的回忆，萦绕在心头，烙印在脑海。

    唯有那个俗气到不能再俗气的词语可以形容这种感觉。

    和这世上很多很多人一样，秦羽森对洛云帆的感觉，不外乎也是——

    一见钟情。

    得知洛云帆要接《杀机》这样大尺度的作品时，忠犬本人的心情其实是十分矛盾复杂的。尤其在看到完整的剧本时，秦羽森都不免被那足足有二分之一香艳描写的内容所震慑。

    这……这也太多了——！

    恐怕比大明星这么些年所有电影里的情欲叙述（吻戏统统算）加起来还要多得多！

    这么多年来的相处，恐怕没有人比秦羽森更了解洛云帆的坚持是什么，即使，他在公众面前有着天衣无缝的一套说辞。

    画面中是大明星一贯以来面对记者媒体刁难时，用微笑做盾牌，用调侃做圆场的应对手段。洛云帆在镜头前永远拥有对答如流的从容和自信，他表现得是那样优雅迷人，淡定自如，叫秦羽森看得几乎都快要相信了。

    多少年了，洛云帆总是这样。

    在人前，他永远都是最完美的模样，永远不会把伤口和脆弱暴露在人前，叫别人瞧见。

    秦羽森这段时间总是睡不好。

    时不时就会在不经意间回想起十几天前，特意驱车狂飙至帝都临近郊区的某处高档娱乐会所门口时所发生的事。

    当时，明明同样也是这个人——这个集万千宠爱和光环于一身、人见人爱的天王巨星，他就那样孤独地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虚弱又徒劳地强打起精神试图走完最后几节台阶，却连这么简单的事竟然都没能做到，在秦羽森甚至完全都来不及赶过去之前，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洛云帆勉强依靠自己重新站了起来，冲他露出一个近乎等同于粉饰太平的微笑——秦雨森并不想用这个词，可他实在找不到其他更贴切的形容。

    那一刻他的心都要碎了。

    秦羽森不敢问洛云帆究竟去了哪里，都与什么人喝酒应酬……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竭尽所能将看上去好像遍体鳞伤的人小心翼翼抱到车上，用最轻柔的力量扶稳他坐好。

    他本想要查看洛云帆有没有哪里伤着，却又被对方用眼神给制止。

    洛云帆的声音哑得厉害，他不是很想说话，就那么疲惫地合上眼睛靠着座椅。在半明半暗的路灯一晃而过中，秦羽森从后视镜里看到他抿紧的唇上，似乎有些细小的伤口。

    他默默开着车，心却紧紧揪着。

    洛云帆鲜少会有那样狼狈的时候——哪怕是跟了他这么长时间的秦羽森，也从没见过他这样。

    这个人过分耀眼，也过分强大，好像人世间就没有什么挫折，可以难得倒他。

    作为离星星最接近的那个人，秦羽森无法不在日益相处的细节中，陷得越来越深。

    他对洛云帆的在意程度不但没有因为时间和空间而有所消减，反而随着时光的流逝与日俱增。时至今日，洛云帆于他而言早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上司亦或伯乐那么简单——最初的钦佩和敬慕，恩情与感激，在真正得以贴身相处之后，竟有种好梦成真的可怕错觉。

    秦羽森已经记不起来自己多少次借着工作为由，贪得无厌地、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寻觅接近的理由和关心的机会。

    没有人不爱洛云帆——而他，是最没有希望的那一个。

    明明从一早开始，秦羽森就最是清楚这一点。

    可是，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偏偏甜蜜得如同砒霜一样——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