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贺衍舟顿了顿,神情逐渐端肃起来,沉声说:“不要管他们刚才同你说过什么,即便曾经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也都已经是过去。姜霈,你说的对,人应该向前看,我很久之前就已经在这么做了。”
他确实已经向前看了。姜霈想起商场里那个小小的孩子,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姜霈对上他乌沉沉的眼眸,斟酌几番才开口道:“我研究了十几年心理学,有很多事情看似已经成为过去,但有可能永远停留在人的潜意识层面。如果你有需要,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她这样讲,贺衍舟便可以确认刚才李乔和梁亭松确实同她讲了追捕肥春的事情。
那是一段对于贺衍舟来说最痛苦不堪的过去,那时候的狼狈和崩溃他不愿被姜霈看见。贺衍舟说不必:“我对自己有把握。”
“你这是讳疾忌医,”姜霈说,“不能总是一个人排解苦难和困惑,这会让人陷入偏执和执拗的怪圈。贺衍舟,这是曾经你教会我的。”
他欺身靠近:“我也曾以身作则,教过你对待感情要坦诚,你学了吗?”
“学了,我很坦诚,”姜霈面无表情转身拉开车门,“不坦诚也不会告诉你我当年只是为了报复你妈所以才勾引你。”
这次贺衍舟没再拦她,姜霈关上车门。车子发动,窗户降下一寸缝隙,姜霈那双光鲜瑰丽的眼睛在门窗框中轻而易举勾住贺衍舟。
“怎么?”贺衍舟知道她还有话要讲。
“心理问卷的事情后续我会直接跟指导员对接,不劳烦贺队操心。还有,”她透过缝隙看着他,“过去的事我只当做一场年少轻狂的游戏,仅此而已。”
贺衍舟的薄唇抿的很紧,姜霈觉得他也许下一秒就会生气,可贺衍舟仍旧温和,只说:“如果在梅州遇到困难或是需要帮助的事,随时可以同我联系。”
话音落,车里的蓝牙电话响起铃声,姜霈借势关上车窗,脚踩油门,手指摁下接听键。
“喂?”车子蹿出停车场,那人高大的身影在后视镜中逐渐变得模糊。
是侯文娜的电话:“姜老师,你今天是请假了吗?”
姜霈说没有:“出来办点事,下午还有课要上。侯老师有事?”
侯文娜说:“刚下通知,下午
4
点在院会议室开会,我看你的位子空着,所以给你打电话讲一声。”
“好,谢谢,我会按时过去。”
学生家长来闹事时侯文娜毫不迟疑的出卖王琴,这阵子已经在办公室里外不是人。
王琴同她彻底决裂,剩下的同事有些不愿意搅这摊浑水,有的人站干岸看热闹,也有人真的对侯文娜嗤之以鼻,总之侯文娜最近水深火热,不太好过。
会议通知即便她不给姜霈打电话,也自然会有综合科的行政人员转达。侯文娜不过借一通电话向姜霈卖好。
姜霈有些疲倦的捏一捏鼻梁。
国内环境如此,回来前早就有心理准备,可真的遇上,仍旧会从心底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
----------
会议通知的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则活动通知。十月秋高气爽,心理学院联合文学院与教育学院共建一次拥军活动。
乍一听见这则消息,姜霈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等正式通知从内网发下来,她的预感真正变成现实
——
活动地点定在淮东省武警总队特战一中队。
好在活动不过一天,贺衍舟应该还在医院。
姜霈坐在学校大巴车上进入营区,这是一片连绵很远的大型军队驻地,楼房简单整洁,中央一张五星红旗高昂的飘扬在蓝天之下。
大巴车只能停在访客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