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沉默的保镖的脸，渐渐和眼前的姚立重合。

    今天是姚立上班的第一天，商羽觉得一切或许还有转圜的机会。

    他抓住了姚立的手臂，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道：“我不会惹顾容笙生气的，你相信我。”

    姚立的目光落在商羽抓着他的那只手上，他没有推开商羽，但也没同意。

    黑白分明的眼中一点感情都没有，如同设置好的机器人，接收到的唯一指令就是监视。

    .

    “哥，今天临时加了一条，还有一个视频的任务。”

    商羽进门时，小助理给他看拍摄计划：“之前不是说要给你拍四套照片，留着发视频用吗？但是江总刚才来了，他说只有照片不够，让你拍一组贴脸的视频。”

    商羽没多想，还沉浸在被顾容笙拿捏的悲伤中。

    姚立是专业的监控者，忙碌的摄影棚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姚立静静地看着商羽。

    因为头顶长了一双隐形眼睛的原因，商羽表现得也不是很好，摄影师很有耐心，没有怪他。

    “如果不想工作的话，可以出去，不要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正当摄影师鼓励着垂头丧气的商羽时，江峰忽然开口。

    忙碌的影棚里一静。

    “江总……”察觉到气氛的僵持，小助理讷讷地喊了声。

    又去安慰商羽：“羽哥加油，我相信你能行的。”

    商羽望着江峰，江峰也平静地回望，丝毫不让。

    商羽突然笑了，确实，他现在不就是个打工人，江峰之前对他的态度让他有了某种错觉，以为自己在整个世界遇到了什么好人。

    哪有好人，他和这些人甚至不是一个世界的存在，世界上都是利益的集合体。

    “抱歉江总，我会注意的。”商羽并没有因为江峰的指责就生气，而是十分和平地接受了。

    因为这么一出，商羽心态渐渐不是那么混乱了，营业能力也回到了身上。

    两个小时过后，照片的拍摄任务终于完成。

    商羽换好衣服出来时，看到摄影师正在离开，不解地问：“你不留下来……”

    “我来拍。”旁边传来江峰的声音。

    商羽看向他，江峰拿着摄像机，竟是十分专业的模样，对周围的人说：“不是公司的员工都出去吧。”

    “羽哥，竟然是江总亲自给你拍，他之前干过摄像，超厉害的！”小助理兴奋道。

    商羽和江峰对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江峰今天的态度很奇怪，具体怎么怪也说不上来。

    商羽也只能同意。

    将无关的人员清场之后，江峰架着摄像机，商羽秀美精致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中。

    不得不说有的人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哪怕刚才的摄影师离开时不小心碰歪了打光板，商羽的脸在死亡角度的光线下都非常上镜。

    商羽等着江峰调试设备的样子，让江峰有了一种自己在掌控一切的感觉——包括商羽本身。

    前不久被商羽在办公室反抗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中——那场吵架。

    商羽不是一个能好好听话的人，江峰很清楚。

    商羽有脸，有野心，有头脑，并且能够看清能够给予他地位和力量的人，并没有因为江峰表面的职务便像其他人一样小心翼翼。

    那又怎样？

    “把九号灯放在他面前。”江峰装作光线有问题的样子，指挥场务。

    “啊？江总，那个光太亮了，对眼睛不好，不如用打光板吧？”

    场务纳闷了，拍人像要是光线不好，从来都是用的打光板，何至于用这么高瓦数的灯泡呢？

    敏感的人已经发现了江峰和他的这位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