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可李长青因为执念化成实体初来世间那天,就发觉眼前这少年的魂魄熟悉的紧。
他犹豫万分,还是问道:“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司马玄言,你是谁?”
说来也巧,那小伴读的名字就叫玄言。
司马家的子嗣多,他头上有九个哥哥,底下有三个弟弟,还不算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他生来体弱没有夺嫡资格,根据李长青的话说,就是魂魄不稳。
宫里还有个英年早逝的嫡次子。
司马冶十五岁夭折,司马玄言又幼年丧母,
便被收养进皇后膝下,成年后父皇赐名赐了个“冶”,他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做回在雪地里惆怅没有人陪伴的小孩了。
他变成了一个替代品。
裴衍做了他的老师,二十年过去容貌未变,人人都将他当怪物,只有司马冶成日跟在他后头跑,从叫“老师”到叫“长青”,就这么再续了前缘。
他总觉得天道也是偏宠他的,该遇见的人会遇见,该得到的也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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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早上起得晚,出了院门走两步就是神武大街,此时茶馆早早开业,上边长着两撇胡子的说书老头唾沫横飞的讲皇宫里的八卦。
他寻了个角落坐下,听那些或真或假的皇室秘闻乐得自在,眼前的茶杯却忽然被人端走了。
“还以为你来这儿有什么要紧事,没想到是养老。”
沈闻溪熟门熟路的给两人杯子里添茶,顺便听了一耳朵那老头在说什么。
“长公主病重,太子前些日子出行又遭遇意外摔断了腿,皇帝头发都熬白一半,成天派人来我院里。”
裴衍抬头看她一眼,见她头发都有些散了,衣服也没整理好,琢磨出一点别的意味来。
“这么急着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想见你。”
沈闻溪顺口说着,乌黑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影子来。
“其实对你来说那些记忆就像是话本,时间过得太久,有些东西忘了就忘了吧。”
裴衍没了先前吊儿郎当的懒散样,只是微微笑着,垂眼抿了口茶。
他左眼下的两颗红痣只剩一颗,眼梢上挑,看人时总是含了层雾似的淡薄,就算面上是笑的,眼底却冷的没有一丝光彩。
“习惯了,没什么忘不忘的。”
沈闻溪收回视线,原来一肚子的话现在问不出来了。
到底还是自己经历过的,潜意识忘不了那些人和事,她也没有办法。
裴衍听见这话手顿了顿,果不其然的瞥见她无意识地将手放在杯沿摩挲,这是她在想东西时常有的动作。
“你这次来,应该不止是为了我吧。”
他抬起头,视线落在二楼的雅座。
“还记不记得青阳?我来处理林浣的事。”
沈闻溪一手支着脑袋,手指点了点桌子,示意他别打草惊蛇。
“听说此事牵涉极多,你查下去会挡了别人的路,别惹祸上身。”
裴衍收回视线,极轻的嘱咐道。
“知道了,你之前匆匆来京城又是为了什么?”
“有点事。”
“不方便便不说了。”
“嗯,有机会告诉你。”
两人此时的状态很奇怪,沈闻溪一边说着话一边摆弄手上的茶具,裴衍只是坐着,见缝插针的去给她添置。
京城是天龙命脉所诞生之地,长公主此番病重,其实就是天道的一些小惩罚。比起青阳躺在床上休整了整整半年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的警告罢了。
过了不久,灵芽也来了。
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