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刻。
阮行舟彼时七岁,身子消瘦,皮肤黝黑,乍一眼看到不远处静默在雪里的,如瓷人一般的琼华,竟然下意识地想躲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琼华发现了他,瑞凤眼微微眯着,似乎是在笑。
他想了想,说:“我没名字,他们管我叫丧门星。”
琼华一时语塞,目光中带上一点怜爱:“人都有名字,那个不算。”
“那你叫什么?”
孩子歪着头,好奇道。
原本脱口而出的名字在琼华的舌尖转了一圈,最终还是被咽回去。
他微微笑着,说:“我姓贺,名慈恩。慈悲的慈,感恩的恩。”
慈悲的慈,感恩的恩。
少年在嘴里默念了一遍,这八个字被他吞进喉咙,滚烫的熨过麻木的心脏,带来一点莫名其妙的悸动。
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
琼华采完花,在村里寻了个无人居住的空院子住下来了。
这里地方偏僻,求医得去县城,许多老人腿脚不便,便常常因为一点小病就撒手人寰。
自打他住下来,村里人就常常找他看病。
他对时间没概念,只觉得当初瘦小的少年在他一日一日的照顾和投喂下变得高大,可终日一副恹恹地模样,但很缠人。
到了阮行舟十七岁那一年,身量已经超过了琼华,字里话外也从“哥哥”变成了“阿慈”。
虽然琼华时常说他没大没小,但他也不太在意似的自顾自叫着。
而自从琼华到了这个村子,阮行舟就不怎么回家了,成日泡在他那小破院子里,只有每月初八会回家一趟,短则三日,长则七日。
他不说回去做什么,他也从来都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