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后,趁着没人,她赶紧沿着窗户往下爬。只有这个时候,月弥才发现自己位于三楼的房间高得有些骇人。
也不知道俞山到底是怎么才能乐呵呵地爬了那么多年的。
有惊无险地到了地面,她刚打算往外走,却突然被人捂住嘴拉了回去。
月弥:!!!
“别怕!是我!”俞山小声在月弥耳边道,“你现在听我说,计划有变!蛇不是我放的!是有个老色鬼看上你了,但是又拿不出那么多钱参加晚上的花魁拍卖,就一不做二不休,想趁机将你拐走做小妾!”
“我刚刚藏在角落里听到了他们的计划才赶紧来找你,现在外面很多人,有花楼的也有老色鬼的,你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月弥花容失色:“那我们怎么办?!”
俞山沉默了一下,他镇定道:“你别怕,你把你的外衣借我,我披着跑出去将他们引开,你趁机直接走!”
“那你怎么办?”
俞山甚至还有心情调笑道:“我一个大男人,还能出什么事?难道他们还能逼着我去替你当那花魁不成?”
月弥还是不肯,她看着眼前的俞山,一脸的不赞同。
俞山叹了口气,一把将月弥搂进怀里:“你听话,我肯定没事的,你也知道我身手好得很,偷东西从来没被抓到过!你出去了就在码头等我,我一定会来的!”
月弥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将自己大红色的山茶盛装外衣脱下,换上了俞山朴素的蓝色外袍,对俞山道:“我相信你,我在码头等你来找我!”
月弥抓住了俞山给自己创造的空当,一路小跑混进了人群,经历了好几次差点被发现的险情终于来到了码头。
她在码头等了一天一夜,花魁选举活动已经结束,人群逐渐散去。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流越来越稀疏,逐渐失去人群庇护的月弥知道自己再不走,就将失去最后离开的机会。
但是她还没有等到俞山。
月弥一咬牙,决定冒险回花楼看看情况。
随后她就远远地看到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的一幕——
天色昏沉,花楼的两个看守从楼中抬出一块蒙着人形物体的白布的担架,往外艰难地搬着。
担架晃晃悠悠的,看守一脚没踩对,担架突然往侧面一偏,白布下的人落了一只胳膊出来。
那胳膊颜色灰白僵硬,上面布满了青紫的痕迹,小臂上更是有几道伤口深可见骨,而手腕上则是摇摇欲坠地戴着一串手环,上面有两颗被血浸透的暗红色珠子,一颗刻着山茶花,另一颗模模糊糊地刻着一根带着引线的细长棍。
“你说这小子是吃错什么药了,全身骨头都被打碎了不愿意说月弥的下落!”
“呸——被打死了活该,那月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楼里供她吃喝那么多年,她这个贱货居然跟一个二流子私通!跑路就算了,还败坏了我们楼里的名声!”
“真是母女俩一个德行!她娘当年不也一样?当初活得好好的,非要嚷嚷着要把女儿送出去,还企图抱着女儿逃跑!这进了咱们楼的人哪还有出去的道理?最后不也是被活活打死了?”
直到衣领湿了一片,月弥才颤抖着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骗子……都是骗子。”原来月弥从小到大都活在了谎言里,直到最后,又被她最信任的俞山给骗了一回。
月弥跌跌撞撞地回了花楼,一把掀翻了桌上的油灯。看着火苗一点点地冲上房梁。
火势越来越凶,当看守们发现情况不对,要救火时,却发现救命的水缸早被月弥砸破!
火焰弥漫上了月弥的皮肤,燃烧的剧痛让她清醒,她挣扎着,用尽最后力气在书桌前执笔歪歪扭扭写下了一篇遗句:欺心盗物枉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