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地斋戒,身穿白色衣服、头包白色布巾,每隔七天就会来一次举行“多星”的拜佛活动。
苏韫虔诚地握蜡条前往大厅庙聆听高僧诵经,参加“豪瓦萨”法会仪式,到了祈福阶段,苏韫双目诚恳望向佛台,陆熠无声看了许久,也陪在身侧许久,跟随着她进香。
佛祖慈眉善目,低眸俯瞰众生普渡信徒,香火缭绕的寺厅无比肃静,只能听见高僧的颂法。半小时后,两人走出厅外开始进行一系列活动,对沙塔、供养,最后滴水给已故的亲人。
苏韫手捧杯盏,在簇拥的鲜花洒水,动作轻缓,每一下都均匀滴落。她忽然就想起了华南蓬寺那日,也是一个这样的天气,那琳身上簇拥着鲜红如血的花团,那张漂亮的脸依旧娇嫩却没有了血色,随着最后的祷告,在火化炉中化为灰烬。
香火熏得她竟觉得发酸。
那双漂亮的眸子轻颤,滚下一颗泪珠,陆熠顿住,抬眸。天空被飘散的烛火染得灰扑扑地,他伸手替她轻柔擦掉那道湿润却没说话。
陆熠忽然觉得好奇,他原以为苏韫这样的女人心是铁做的,而这颗眼泪是为谁流?替自己吗。望向她的视线愈发深了。
苏韫错愕抬头,陆熠已经恢复平常脸色,仿佛刚才的动作都只是随意。就像天生薄情,她在他眼中搜寻不到任何情绪,也是,苏韫笑了一声,陆熠应该天生就比别人薄寡,所以做什么都心安理得。
丧失七情六欲对他却不算惩罚。
两人并肩沿着石阶登上佛塔,苏韫抬眼凝望不远处恢弘壮观的大皇宫,凉飕的风将她额前碎发吹乱,湄南河两岸风光倒影在她双眼中,耳畔忽地痒意,一双大手替她将乱掉的头发理到耳后,陆熠出声:“在想什么?”
苏韫怔了下,“没什么。”她话锋一转,“刚刚你跟那位高僧说了什么?”
半小时前的布施活动,苏韫将带来的奉品分散,这期间,陆熠转眼就不见人。原本也有高僧们替信徒颂戒的活动,苏韫以为他应该是在哪个厅内颂戒,人头攒动的香火寺里,苏韫找了许久都不见他身影。
隔着层层人群,苏韫终于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男人站身一棵树下,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跟随着一名手拿佛钵的高僧,衣着不像本庙的沙尼,高僧年纪约莫九十岁了,需要他微侧身弯腰才能听颂。背着身,苏韫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觉得很意外,陆熠能安安静静听训诫也是件稀罕事。
大概过了两分钟,陆熠才回身,一眼也看见她身影,信步走来。
思绪回笼,陆熠双手插兜,语气飘散,“没什么。”
苏韫很好奇陆熠这样的人真的能听颂戒吗?想来也是不可能的,他向来百无禁忌还能有什么约束得住。于是叹口气,“我只是奇怪,以为你不在意这些。”
陆熠没有回答了。
他回忆起高僧的话,“五行伤官透干、健旺。”而高僧早从他身上看见那股不凡的天子之姿,却在他身上也见到贪念过深的野心煞气。
五行伤官透干、健旺,陆熠天生就是优越的骄子,然物极必反,乘坐高台上就注定要承受凶祸灾难。
因为天生优越,高台之上,所以就注定了他承凶祸丧失至要吗?如此断言陆熠觉得可笑,他想要的东西向来握在手中,没有得到的东西也总有一天是他的,所以他岂能相信。
他不屑地嗤笑一声:“都是一些胡言乱语的东西。”
苏韫抿抿唇觉得无语,既然觉得是胡言乱语为什么还要听那么久?真够矛盾。
天空洋洋洒洒开始升腾灯火,现在是下午,还不到晚上放灯祈福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开始准备了。苏韫垫脚望了望,“晚上我们也放放灯?”
陆熠看过去,零零星星几盏灯飘在湄南河上游,在卧佛寺与郑王庙中央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