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
“既如此,母亲为何不开始言明是自己要给夫人送来丁香糕,而是托诚儿之手?”
“我…”婆母正要解释。
大夫却冷哼一声,抢白道:“侯爷,此言差矣!老夫人送来的并非丁香糕,掺有绝子药的广桃酥。”
“引起大小姐食物相克的正是绝子药中的丁香成分,而非糕点本身。”
今日前来的大夫原先也不知世间还有此毒物,是我重生后寻来前世婆母珍藏的前朝医书拓本暗中赠与侯府相好的数位大夫。
其中,绝子药的药方拓得最是清晰醒目,力求过目之后难以忘怀。
所以,当婆母那碟比教科书还要标准的掺药糕点出现在大夫面前,他比考试前押中题还要激动。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婆母竟要下毒害儿媳绝育。
侯爷本是将信将疑,可在他亲自从自己娘亲枕下搜出绝子药的一应药材后,他掀翻了婆母跟前的八仙桌。
婆母吓得拐杖都跌落在地。
李怀诚还未被婆母教得阴险狡诈,他只知哭着抱住侯爷的腿,求他放过祖母。
侯爷连助纣为虐的亲儿子也一脚踢开:“你这逆子,你祖母糊涂,你也糊涂!你分明就是知道那糕点不是好货,还要端给你母亲,最终害了你姐姐!”
经此一事,婆母被侯爷送回老家养老,实则不得离开老宅半步,免得终日惹是生非。
而李怀诚则被送到白鹿洞求学,若非考取功名,永世不得回京。
侯爷小惩大诫。
前世,害我至死的婆孙俩虽然离开京城,却依旧养尊处优。
可我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何况我还有大礼在后头。
7
侯府内宅的下毒丑闻最终还是被我压了下来。
毕竟李怀柔与宁溪已是及笄之年,眼看就要议婚出嫁,不可坏了女儿家的名声。
李怀柔因此罕见地没有替祖母求情。
她美名其曰:孙女离开后母,翻身做主的机会仅此一次,而年事已高的祖母还有的是机会卷土重来。
第二日,李怀柔忍着腹痛,只顾装扮得如同谪仙,对陈家主母翘首以盼,甚至没去码头相送自己的弟弟和祖母离开。
婆母脸都青了,直叹生女不如生儿,孙儿好歹与她一条心,孙女却只知寻个好夫家出嫁。
我笑道:“婆母这话说的,可不是您的好儿子将您送回老家!”
婆母对我恨得牙痒,她说满京都知道我是侯门母老虎,欺辱婆母,虐待原配儿女,我如何能安心入眠?
我大笑三声。
前世,我的确挣得好名声,睡了好觉。
可那有什么用,我护不住自己的女儿,临终连自己也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
离开京郊渡口,我马不停蹄回府接见李怀柔自以为的未来婆母。
今天可是两家退婚的良辰吉日,回头别耽误人家给真正瞩意的儿媳定亲。
只是我紧赶慢赶,也没赶上李怀柔自作主张,先行接见了登门拜访的尚书夫人。
李怀柔认定尚书夫人此行是为敲定自己的婚期。
她含羞带怯地领着尚书夫人看了自己亲手绣好的婚服与鸳鸯手帕。
谁料尚书夫人并未夸赞她的手艺,而是目光愈发耐人寻味。
李怀柔从志得意满到惴惴不安,最后她看见我打道回府的马车竟也感到松一口气。
我笑着迎上前:“哎哟,我这女儿不害臊,让夫人见笑了。”
一路憋笑的尚书夫人终于忍俊不禁:“侯夫人快别提了,女儿家待字闺中可不就为着忙活婚事,只是柔儿拉我这外人来瞧,着实是不太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