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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她举起手臂,左手上的玉镯泛着白光,手腕内侧有一个短短的疤痕,很丑陋,唇角微微翘起来,有一丝不屑有一丝嘲笑,“医生,我得过一种病,现在还没好。”??

    “什么病?”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抑郁症。”她调皮地眨眨眼,“所以这一年我都忘记怎么画自已的东西了,因为有些人一走掉,他什么都没带走,却把我的所有都带走了。”

    她随意地站在光影交界处,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他明白,越是这样淡然说着自已伤处的人,越是在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揽过她的肩膀,额头贴着额头,他能感觉到那种比酒吧门口更动人的气氛,“我跟你一样,同病相怜。”

    天下的爱情故事都那么狗血,她爱上一个买她画的男人。那时候的她,笑称男人是她的缪斯,她刚在圈子里崭露头角,各种殊荣纷至沓来的时候,他亲口承认他已经结婚,离开男人后,她得了严重的抑郁症,病好后只能画些仿品,大多数的时间她都在旅游。

    他们就坐在地板上说了很多,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邱天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雪白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缓缓流泻而下,温柔缱绻,让他的心瞬间就柔软起来。她枕在他的手臂上,睫毛微微地颤动,一头乌黑的长发像是藤蔓一样缠在他的手指间,也爬在他的心间。

    他忽然觉得这么静静地躺着,阳光沉寂,月光泛滥,有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陶晋宁终于睡醒了,坐起来,揉揉眼睛,然后爽朗地笑起来,“我们就这么睡着了?”

    倒是他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喝得有些多。”

    她抿着嘴,唇边噙着满满的笑意,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邱天被看得一阵心虚,她“扑哧”一下笑出声,“你也真是胆子大,敢跟一个陌生的女人走。”

    邱天怔了一下,也笑道:“你胆子也不小,敢把一个陌生的男人带回去。”

    她脸上的笑容更满了,明晃晃的像是窗外的阳光,洒脱随性:“走吧,我带你去扎寺。”

    扎什伦布寺与其说是一个寺庙,不如说是一个城市,寺庙和民居相间,重复交错,没有路牌也没有人指引,好像一个迷宫一样。宫殿的木头扶梯已被游客和信徒磨得又黑又亮,光可鉴人。殿外低矮的回廊有着精细的雕刻和褪色的彩绘,殿外墙壁一律是鲜艳的藏红色,一红到底,窗台上、墙头上开着艳丽的花朵,直直地面向蓝天,纯粹而奔放。

    她带着他慢慢地逛完扎寺,走出寺院,他忽然感觉满眼开阔。树木参天,这个时候的天色是纯蓝色的,飘着几丝白云,非常惬意。一旁的民居有藏族妇女晒被子,“哗啦”一下床单被褥铺盖下来,地下就形成一个班驳的影子。草坪尽头的一棵老树下有两个喇嘛,坐着吃葡萄,年纪稍大的喇嘛手里握着一个铃铛,不时摇几下,很逍遥的样子。

    身边女孩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眸子里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彩,她忽然拉起他的手开始跑起来。他们穿过那些寺院的大道、石子路、草坪,她的手掌印在古老的墙上,她轻轻地哼起一首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他在日喀则度过了他假期的最后时光,他原计划再去珠峰的,可是因为这一场美丽的意外没去成。

    只是在一起游玩,吃饭,泡酒吧,甚至结伴去雪山看日出,他心里居然有一丝轻松,果然那晚的冲动都是酒精这个魔鬼驱使的,其实现在这样也不错。

    分别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天有些阴沉,他们在画室的巷口告别,那盏二十瓦的小灯泡晕晕地亮着,灯光微弱。

    她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跟你在一起很开心,一路顺风。”

    他也笑道:“我也是,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过几天一个老朋友来,可能要待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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