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从那群人手里头拉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小姑娘,那时候我也没嫌弃过你哪…”
钟应忱轻轻咳了两声,竭力把她从之前不堪回首的往事回忆里头给拉出来,便直接略过她后面那一堆话,想把话题拉到自己的轨迹上来。
“你看,这便是够用了,所以哪,你如今这个样子,便是最好的,我心里喜欢,这便好了。”
他挽住池小秋的手:“今天晚上,陪我出去一遭,可好?”
“今天晚上?”
池小秋看看外面的天,冷风呜呜地叫着,只要一开个门缝便使劲往里头灌,只有挂在日中间的太阳能多出一点热乎气,却也跟厨下的灶膛,堂屋里的暖炉,床上的熏笼差远了。
这样一个天气,在家里烤烤火,磕着瓜子,看着书,多好的日子,怎的偏就挑上晚上的时候出去呢?
钟应忱的神色却与寻常时候大不相同,有些池小秋看不懂的迟疑,而后又迅速坚定起来。
他握住池小秋的手,合在掌心,声音很软,软到池小秋听不完就想要点头了:“陪我一次,好不好?”
“好!”
第140章
今日昨日
将近腊月的时候,
柳安的街市便分成了两种。近曲湖边的大马头上,往来南北的商户便趁着年关前,将年内要运出的货物尽快交接明白,
镇里头做些本地小营生的,
却比平时撤摊更早些。
这时候街上本就陆陆续续走了许多人,
钟应忱拉着池小秋往外去时,还偏挑了偏僻路走。
一路行来,
渐渐远离了中桥东桥那些商铺阜盛之处,竟渐渐往西桥一片滩涂处去了。
池小球看看左右,
若不是引路的是钟应忱中英,
她都要怀疑,是有人要将她诱拐出来卖了。
干枯的芦苇在暗夜里越发黑黢黢一团,泛着冷波的水中晃着属于月亮的银光,
钟应忱站在溪边,
负手而立,只能看见一个沉默的背影。
池小秋看看左右,
终于知晓了为什么钟应忱出门时还要多拿一件披风给她,
便是要她在此时裹紧了的。
“咱们…不是要挑这时候来这下鱼笼罢?”
池小秋歪头想想,开着玩笑。
又或许,
来吃个炙羊肉看个月亮?
池小秋想想钟应忱最近教与她的诗,按着那里头说的,冷天临湖看月也是一种“风雅”,只是这份风雅着实冷了些。
一阵寒风灌进脖颈,
池小秋小小打了一个喷嚏,才等到钟应忱回过身快走回她身边来。
他仍没说话,
只是低下头松了她披风上的丝绦,又重新系得更紧,
还挽出一朵漂亮的花。
两人又是沉默半晌,他的手停在绦子上并未动弹,终于开了口:“韩二姨临行前,曾问过我,将你强扯在我身旁,于心可安?”
池小秋一怔,抬头看他。
“我答错了,”钟应忱笑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苦涩:“我心里不安。”
又或者,他原本是自信的,自信在即将走回的路上,一切能如他所想,以一个新的身份,去揭开埋藏在冰冷河水中秘密。
直到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人身穿华服,有人满身是血,他在痛楚中醒来时,整颗心在胸腔中砰砰砰地跳动,极致的慌乱几乎让思绪难以集结。
梦里的池小秋一脸厌恨,对他道:“为何要拖我下水?”
梦中的池小秋遍身血污,伤痕满布,有人得意地向他笑:“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