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的一摞书进来。
孙氏见了她忙屈膝行礼,袖摆晃动间露出手腕上戴着的赤金绞丝镯子来。那镯子上的缠枝莲花纹编得惟妙惟肖,其间镶嵌细碎的红宝,精致非常,绝非奴婢所能拥有。
敏嫔顿时觉得心中堵了一口气似的,走到舰首要过舢板时吹了点江风,回到妃嫔们所居的三层金船上时,竟然又咳嗽不止。
这时有人从身后上来扶了她一把,笑问:“姐姐这是怎么了?”却是与她同住一层的王贵人。
王贵人巧笑嫣然,似乎一点也不嫌弃她这多病之躯不吉利,热心地替她捶背顺气,又问:“姐姐可是去瞧过十三阿哥回来?听说阿哥的哈哈珠子不谨慎,叫十三阿哥被热茶烫了手。伤势可严重?也不知痊愈了没?”
敏嫔本不欲与她多交谈往来,闻得这话却情不自禁停住脚步:“你也知道这事?”
王贵人奇道:“连我都听说了,是德主子请八阿哥处置了哈宜尔,难道竟然没人告诉姐姐一声吗?”
不是胤祥叫打的人,竟然是德妃做主?那岂不是说德妃先于她知道了胤祥受伤的事?是了,说什么让胤祥自己掌管身边的人,最后还不是暗中收买的收买,拉拢的拉拢,全替换成她的人?孙氏手上的金镯子就是明证。
见她面色有所松动,王贵人趁机笑道:“妹妹刚得了些好茶叶,姐姐可肯赏脸去我屋里坐坐?”
第145章
五月二十七,
上驻跸开济南行宫。
“纳兰兄!”
中午当值的间隙,舜安颜突然神神秘秘地把永寿拖到凤船的角落,
压低了声音说:“我听皇太后唤她‘九儿’……”
永寿愣了许久,
方才一肘子怼在他胸口,
压低声音喝问:“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舜安颜脸上滚烫,低声嘀咕:“九者,
数之极也,看似大俗,
可正合了公主尊贵的身份,真是个好名字。”
永寿继续用胳膊肘招呼嘴上没遮拦的好友,脑海里却不由自由浮现另一段对话。
“……我行九,又生在九月,
额娘说九通‘久’,
长长久久,和和满满。”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这是极好的字,奴才佩服。”
“这个字的出处多了,《九歌》这句虽好却不是我最喜欢的。来,我们各写三句,
瞧瞧能不能对上。”
那是他们在五台山的最后一天晚上。永寿当时略觉诧异,因为古往今来,
含九字的诗词实在是太多了。意思从深到浅都有,有什么可写呢?
原来这就是她的名字。闺中少女向外男吐露乳名,
这意味着什么?永寿一整天当差都魂不守舍。傍晚回去摘了衣襟里贴身佩戴的香包,在手中把玩查看。
一个普普通通的素锦香包,并无半点绣纹流苏,想来是为了避嫌,只在面上用鹅黄针线绣着当日他们对上那句词:九转不须尘外,三峰只在壶中。
佛家讲究超脱尘世,方能九转成佛。她生于富贵天家,却喜欢“九转不须尘外”的明志之语。
虽身在高门广厦,却常有山泽鱼鸟之思。上哪儿再去找第三个这样的傻子?
永寿一夜不曾好睡。第二天清晨,十三爷却拿着本散轶词来了,站在莲花池子边摇头晃脑地读着,突然合了扇子一指:“来呀。给爷摘几个莲蓬下来。“
有侍卫劝道:“爷,这季节的莲蓬还青涩着,熬粥苦得很,吃不了。”
十三把眼睛一瞪:“爷就爱吃苦的!还不快去?”转而又对永寿说:“这莲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