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由塞维斯驾驶车辆,瘦长手指紧握方向盘,视线偶尔瞥向两旁道路。
科顿却在此时开口,“没有处决那条疯狗,是想驯化他?”
他通过车窗看着沿岸的昏暗大海,远处落日燃烧着海面,零散的海鸥在低飞。
塞维斯漫不经心的说,“没想到科顿先生有空关心我的事。”
科顿不接话,自顾自说下去,“你想复制先生的过往,”他发出不屑的冷笑,“是先生的些许仁慈,让你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他看向塞维斯,“你太贪。”
“科顿先生似乎很讨厌我。”塞维斯说,“我只是想留在先生身边,别的我不去想。”
“你装得再乖巧,总有一天也会暴露在先生眼前。”科顿抱臂,不再开口,索性闭上眼睛。
之后一路无话,塞维斯脸色冷淡地抵达房前,没在沙发上看见菲尔德,便直接回去房间。
无论科顿如何针对他,只要先生不厌烦他,科顿的敌意就无用。
晚上塞维斯却睡得不是很安稳。几次惊醒后,他便不再入睡。坐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感受携带凉意的冷风吹在脸上,吹去他脑袋里的昏沉。
夜色沉沉,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天空不见月亮也无晨星,屋内他也没有点亮灯光。
这般的漆黑下,却让他莫名有种安全感。仿佛无人能窥见,他心里翻涌蔓延,快速生长的某些念头。
他只短暂驻足一会儿,便转身轻声推开门,到厨房给自己接了一杯水。
水咕噜咕噜经过喉咙,流入胃部,他似乎能听见肚子里流动的水声,这样的安静放大他的感知,塞维斯莫名笑了一下。
他仿佛是寄生于黑暗中,不可见光的幽魂。他看向自己的手掌,血肉包裹骨骼已经不再显得营养不良,他在生长,枝干上却只能坠下沉甸甸的肮脏果实。
因为,他本就在污秽中发芽,早就无法纠正。
塞维斯明白,这段时间赫特的纠缠,都是在提醒他。
眼前的美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虚幻,化作血液在他体内流淌的罪恶,才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
即使,塞维斯可以掌控赫特,可以摆脱他。以前没有选择,他渴望光明,现在有了选择,塞维斯选择掌控黑暗。
拿着水杯向回走,经过沙发时,塞维斯听见浴室传来极轻的水流声。
他停住脚步,以为是水忘了关,向浴室方向走去,看见里面有朦胧灯光从缝隙露出。
这个时间谁还会在浴室里洗澡?塞维斯不是个有好奇心的人,正打算往回走,视线转动间,鬼使神差地继续走了过去。
透过缝隙,地板上蔓延些许水迹,顺着水流移动视线,浴缸里躺着一个男人。他慵懒地闭着眼睛,头发是干爽的,只有裸露的胸膛带着潮湿水汽。
手臂搭在浴缸边缘,暖黄的光洒在他的身上,营造一丝陈旧润泽的景象。
那是他的年纪与阅历,那具精瘦有力的身体,所创造的独属于他的魅力与诱惑。
塞维斯愣住,猛然回过神,放轻脚步向后退去。原地直愣愣地站了一会后,才脚步急促地走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