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的衣袖,卷到了手肘上,几道鞭子留下的旧伤,纵横交错,就这么暴露在了我的面前。
一刹那,我不禁伸手,抚上了这处伤疤。
沈涣之啊,我没能记住你的脸,可我,无论如何都忘不掉这几道鞭痕。
10.
阿哥走后,我一心想习武从军,奈何生为女儿身,始终得不到我爹的允准。但我硬是要跟他作对,常常一人带着红缨枪溜出府去,偷偷跑上大半天的路程,到这个演武场“偷师学艺”。
演武场的人,一开始可怜我,不想让我白跑了大半天的路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日子久了,还是有风声传到我爹爹的耳中。我少不得,就开始了与我爹斗智斗勇的日子,哪天一不留神在演武场被他撞见,就要被打一顿,拖回家去的。
有一日,我刚跑到演武场,便就被爹爹抓了个正着,爹爹呵斥我,说一个姑娘家不该如此抛头露面,要我立刻回府,但我不从,死抱着阿哥的红缨枪,一句话不说,就跪在他面前不肯起来。
爹爹在下属面前向来说一不二,何曾被人这样拂过面子,更何况,这不听话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也着实不愿意我再留在军营中摸爬滚打,便想了个馊主意,试图将我吓回家去。
爹爹说,战场上刀剑无眼,不是我这娇娇女能承受得住的,若我当真想入伍,那便先受他四十鞭子,若能不哭一声,全都抗下来,那他就再不管我,由着我来演武场习武。
他此话一出,演武场上就起了一阵骚动,四十下鞭子,饶是最硬的好汉也要丢半条命,更何况是我这还没有红缨枪高的小女孩。爹爹满以为我会知难而退,但是他低估了我的决心,我只是将阿哥的红缨枪小心地放在了一边,接着便用小手护住头,跪在了我爹脚下。
我爹被我逼得气红了眼,当着众多下属的面,也顾不得我是他女儿,扬起马鞭就狠狠地抽了我七八下。只这七八下,我便已经血透衣衫,嘴唇咬出了血,几乎要痛昏过去。可我仍摇晃着,坚持跪在爹爹面前,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爹爹被我逼得下不来台,只能忍着心痛,又下手抽了我十几下,这十几下,虽然他已尽量轻轻下手,但奈何我生得稚嫩,仍是落了一地的血。我整个人倒在地上,看向我爹时,却只是笑着对他说:
“还剩二十一下。”
我爹的手颤抖着,高高地举了起来,但是就是落不下去。我躺在他脚下,浑身的剧痛,几乎要将我这个小人儿撕成碎片。就当我痛到恍惚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抱进了怀里,又听到一个声音,对我爹说:
“侯爷,继续吧,贺兰姑娘说了,还有二十一下。”
我爹的鞭子,就这样映着刺目的阳光继续落下,抱着我的手臂颤抖了起来,很快便有鲜血滴落到了我的脸上,我的眼睛被血糊了起来,分不清这血是我自己的,还是那人的。
二十一下鞭子,很快便打完了,疓撈但我却没有继续觉得疼,只觉得抱着我的那双手臂颤抖得厉害,终于,那人撑不住了,松手将我放在了地上。
我挣扎着,想抬头看一看他的脸,但无奈,力气已然耗尽,意识消散前,我眼前,只看到一支血肉模糊的手臂,那手臂印刻在我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这一顿鞭子后,我大病了三个月,但三个月后,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上了演武场。我向很多人打听过,那日替我挨鞭子的人是谁,可演武场上的所有人都三缄其口,只对我说,那日不曾有人替我挨鞭子,是我一人,生生捱过了四十下。
时日久了,连我自己都有些迷惑,难道,那日真的不曾有人将我抱在怀中?这一切,都是我意识不清时,幻想出来的?又或者,是我阿哥英灵在上,护我受住了后面那二十一下马鞭?
直到今日,我才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