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做这一切努力,只是想跟连旌日日都在一起。
可是,那个没心没肺的贺兰连旌,他,可曾知道我的心事?
2.
那一日,在迎凤楼,父皇冲沈伯伯发了好大的脾气,这也是唯一一次,我父皇发脾气,沈伯伯一句反驳都没有,只是低着头,全盘接受了我父皇的怒气。
父皇没让我跟着师傅离去,直接就带我回了宫里,我知道父皇也难过,就装作哭累了,趴在他怀里假寐。父皇抱着我,像抱着一只刚出生的小鹿,小心翼翼地,生怕惊醒了我,就这样,将我一路抱回了寝宫,放到了床榻上。
母后来看我时,父皇还守在我床边,他一见到母后,便一个劲儿地自责,说当年太草率了,不该为了他的一己私愿就送我去临淮侯府拜师学武。害我白白辛苦了十二年,还被沈涣之那个直肠子说没有资质,他想想就后悔。
母后被父皇的话逗笑了,也走到我床边坐下,给我盖了盖被子,然后轻声笑着,然后对父皇低语道:
“绾丝的眉眼,倒是与缨公主越来越像了。”
父皇听到母后的话,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沉默了半晌,才放低了声音,异常温柔地说:
“是啊,绾丝是朕的所有孩子里,最像三姐的一个。若不是她长得这样像,可能,朕也不会想到送她去临淮侯府学武。”
说着,我感觉到父皇的手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又顺了顺我的发丝。
“当年,三姐若是能像贺兰嫣一般上阵杀敌,可能,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吧。”
我听着父皇的话,几乎又要压抑不住心中的难受,但父皇沉沉地笑了笑,又继续说了下去:
“可惜朕时常会忘了,眼前的人是绾丝,不是三姐,朕早该醒悟,我们的小绾丝,不该背负起三姐的遗憾,她只要,做个快快乐乐的小公主就好了。”
父皇说完,又和母后耳语了几句,随即便给我放下了床帏,悄声离去了。我在床榻上翻了个身,睁开了双眼,看着床帏上的凤纹出神。
今天,连旌没有来看我舞枪,或许,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难堪的局面吧。可是,他今日究竟去了哪里呢?
是临淮营的练武场,还是又去城门口找人打架了?
小时候,我和他,常为了谁是红缨枪的传人而争论不休,现在,我已经没有资格再争了,他,该是红缨枪的唯一的继承人了吧。
年少时,我曾梦想着,要和他一起纵马平天下,一起在大周广阔的南境驰骋,但终究,这一切,都只能是梦境了。
不必再习武的释怀,从我的心头一点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再与连旌朝夕相处的担忧。一整晚,我辗转了不知几度,连自己是何时睡去的,都不得而知。
次日,我醒得很早,是多年习武养成的习惯,但今日,我用不着起身晨练了,便又懒懒得躺了一会儿,直到躺乏了,才喊了侍女进来,帮我更衣换装。
用过早膳后,我无事可做,懒散了半日,终于还是决定去一趟临淮侯府,也不想骑马了,只让人准备了车马仪仗,慢悠悠地晃到了侯府门前。
刚下车,我便听到侯府内一片嘈杂之声,便不由得加紧了脚步,跑了进去。
还没跑到前堂,隔着老远,我便看到连旌被吊在树上,他那个耄耋之年的外祖父,正拿着马鞭,一下一下地抽在他身上。
他的衣服已经烂了,全身都是伤口,地上落满了血滴,师傅和沈伯伯冷着脸站在他外祖父身旁,连云舻哥哥都一言不发地伫立在角落里,眼睁睁地看他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