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只需一只瞭望镜,老道的海岛便能从货船吃水的深浅判断船上究竟载着的是货是财。
里德尔打了个哈欠,死气沉沉道,“看风浪,不过最迟午后也能抵达,除非这浪把我们再晃回去。”
艾德里安“嗯”了声,端起茶喝了口,茶早已凉透,泡过多道,泛出股苦涩。
沁心的湿冷润过喉咙,艾德里安搁下杯子,屋内又重新归于死寂,只听见吹过甲板的猎猎风声和浪击船身的水声。
里德尔心情不好,恨不得把全船的人挨个招惹一遍,甲板上那几名船员原在这屋里喝酒,就是被他几句话挤兑出去的。
他侧目乜艾德里安,“一大早板着张棺材脸,怎么,昨晚没发挥好?”
艾德里安冷目睨他,里德尔丝毫不惧,阴阳怪气道,“喔唷,瞪我。说错了?大早上不抱着女人睡觉,穿身龟壳跑上面来吹冷风。”
他上下打量了眼艾德里安,见他脸阴得比天沉,嘲讽道,“啧啧……这丧妻脸,搞得像当真被蒂安娜骗了一样。”
里德尔沉思了一夜,勉强接受了自己被女人骗身骗情的事实,此刻急需拉兄弟下水,平衡心情。
这话恰好戳中艾德里安痛楚,蒂安娜那声“西蒙”在他脑子里响了半宿,他拧眉烦道,“你有完没完。”
“没有,”里德尔光脚不怕穿鞋的,“你知道我昨晚从走廊过,听见你里面动静搞得有多大吗?”
里德尔说罢,忽而面无表情地“啊”了两声,他盯着死鱼眼,语气毫无起伏地学听来的叫床声,“主人,啊,嗯……”
忽然几小波海浪打过来,船身晃荡,里德尔忙扶稳定死在甲板上的小桌,嘴上却还在“嗯嗯啊啊”的犯贱。
然还没坐稳,艾德里安突然站起来,长腿一抬,将他连人带凳一脚踹翻在地。
“咚”的一声重响,里德尔盘着腿毫防备,被喘得直抽气。
披着龟壳的老王八冷着脸踹完人,转身推门离开,身后里德尔挣扎着坐起来,对着艾德里安的背影破口大骂,“艾德里安,我干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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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折腾到半夜,蒂安娜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了过去。
她习惯了早起,醒来时眼睛是睁开了,可脑子还困顿得很,身体鬼压床似的沉。
她睡在艾德里安的房间,但并不见他去哪里了,床上只她一个人。
她动了动,感觉身上有些酸痛,尤其私处和大腿,但好在清爽干净,套着条白色棉裙,身下的被褥也都换了新,透着浆洗后的淡淡皂荚香,想来是西蒙事后清理过。
熹微晨光透过舷窗,蒂安娜挣扎着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腿踩在地上,睡眼惺忪地坐了好半天,也没能清醒几分。
忽然,舱门被人推开,青年站在门口,半抹昏蒙晨光落在他脚下,蒂安娜转头看去,一时没有出声。
因她不确定面前的人是艾德里安还是西蒙。
他穿着艾德里安的银白盔甲,上身落在阴影里,蒂安娜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她习惯从表情区分两人,尤其是两人的眼神。
但很快,蒂安娜就有了答案。
“早,主人。”西蒙轻轻关上门,走向蒂安娜。
但近后,他却皱起了眉,他屈膝跪在她身前,执起她踩在冰冷地面上的脚掌,“怎么不穿鞋?”
这语气和艾德里安有时训她的语气别无二致,蒂安娜眨了眨眼,嘟囔着道,“困。”
西蒙眉心未松,他摸她发凉的脚掌,让她踩在他大腿上,拿起已经擦洗干净的靴子,解开靴绳,将她两只脚挨个套了进去。
蒂安娜双手撑在床沿,歪着头看他动作,乖乖任他摆弄。
穿好鞋,他抬起头来看她,四目相对,晨光穿透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