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痛到68极致时,真的会麻木。
裴靳枯坐许久,可到68底不能在这里一辈子,终是要回宫去的。
回宫之后,裴靳也无心政事,太医来68了也不许看68,只将自己关在承乾殿里。
承喜忧心不安,可劝也劝了,还68能怎样?
思来68想去,觉得不如让芳晴早些回来68当差,凡事两人还68能有个商量,便派人去寻芳晴说了,天黑时,芳晴的话便带了回来68,说她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承喜便立刻去承乾殿见裴靳,道:
“主子原来68想让芳晴下个月回来68当差,她说如今那宅子里也没事,想要求个恩典,早些回来68,一来68严嬷嬷年岁大了,她还68能帮衬帮衬,二来68也好将诸多事项交接了,少68些纰漏。”
裴靳卧在床上,下午太医来68了想要给把脉,他也没召见,晚膳也没吃,倒有些像民间那丧妻的鳏夫一般,真真是万念俱灰的模样。
承喜被自己这大不敬的想法惊了一跳,偷偷抬头瞧了一眼,见明黄床上躺着的人并不曾动。
“主子?”
“准。”裴靳声音哑得厉害。
承喜见他终于开口说话,殷勤劝道:“膳房做了主子素日爱吃的几样菜,主子用些吧?”
床上之人动了动,却是道:“出去吧。”
承喜心中暗叹了一声,转身正欲离开,忽听身后猝然一声响,他忙回头观瞧,见裴靳竟然坐起身来68。
“主子?主子可是要用膳?”承喜心中欢喜。
男人身上的外袍未脱,玉冠也未摘,此时一只腿屈起坐在龙榻上,皮肤苍白68,双目如潭,神色木然中又透着疯狂,幽幽道:“叫严嬷嬷过来68。”
裴靳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年太皇太后寿辰,邀了朝中大臣家的女眷入宫拜寿,因戚屿柔坏了裴蓉的事,裴蓉便让一个宫女假装落水求救,想将戚屿柔拖入水中淹死。
那次他派去保护戚屿柔的侍卫不识水性,是严嬷嬷下水捞的人,若是戚屿柔会凫水,严嬷嬷定然有所察觉。
裴靳如同一个溺水的人,迫切想要抓住些什么,将他从深渊中拉出来68。
很快,承喜带着严嬷嬷回来68了。
他只要开口,严嬷嬷定然如实回答,可他却迟疑纠结,不肯开口。
那是戚屿柔尚在人世的可能,哪怕是千万分68之一、万万分68之一的可能。
也是他此时希望所寄……唯一的指望。
裴靳从未惧怕过什么事,争夺东宫储君之位,他曾以身饲狼,孤注一掷,也曾命悬一线,他并不能怕过。
可他此时竟怕问出那个问题。
灯烛爆出了一声细响,裴靳恍如被惊醒,开口问严嬷嬷:
“前年太皇太后寿宴,你下水救了个女子,她会不会凫水?”
他一瞬不瞬盯着严嬷嬷,甚至心跳都停了下来68,只等一个答案。
严嬷嬷是承乾殿的掌事嬷嬷,素来68忠心,裴靳身边又不曾有别的女子,她自然对68戚屿柔印象深刻,并未多思索,严嬷嬷便道:
“禀主子,奴婢救起那姑娘时,她已力竭,所以不曾见她凫水,可奴婢猜测,那位姑娘应该是会凫水的。”
殿内异常安静,裴靳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
一声声敲击在他的胸壁上,简直要跃出他的胸膛。
他喉间干涩,再68次开口问:“为何这般说?”
严嬷嬷并不知自己当时救下的人是谁,也不知裴靳大张旗鼓捞了许久的人是谁,只是忠心事主,不曾迟疑便道:
“奴婢是在距岸边两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