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是因为知道接下来会看到过于盛大的场面，是一种本能，在过于磅礴的奇迹面前，下意识的瑟瑟发抖。

    系统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一幕，炽烈的光，无穷无尽的火，金乌嘹亮的唳叫，羽翅垂下来可以煮沸一整片海。

    眼前这座森冷又鬼气的白骨宫殿瞬间就会在火光中散落成一地碎片，每一片碎片上都沾染上附骨之疽一般的火。

    直到最后一丝痕迹也被烧成灰烬，最后就连灰烬也被燃烧殆尽，这些火方才甘愿熄灭。

    至死方休。

    但是林久手指上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与此同时系统也听到了那些声音。

    嘈乱而又繁多，仿佛一千一万个人同时在耳边说话。

    “玄女娘娘临凡救世”

    “消灾解厄”

    “护佑，百无禁忌”

    在这之中又唯独有一个声音格外清晰，所有声音都是模糊的灰色的，只有这一个声音是鲜艳的红色。

    系统很轻易就分辨出来这是张角的声音，他在祈求，或者说是在发疯一般的渴求。

    想要成为娘娘手中的一把剑。

    想要为娘娘扫除眼前的障碍。

    系统第一反应是去看林久，他不太确定张角的精神状态是否还好，甚至不确定张角是不是还是清醒的。

    他听见的并不是真正的声音，而是信仰的回响。

    无数信奉玄女娘娘的人在心中对娘娘的祈祷。

    所以不仅仅能听到祈求的内容，还能从中感受到祈祷着的人内心的情绪。

    在他感知中，张角的情绪炽烈得简直像是地壳深处流动的岩浆，带着一种迟缓的疯狂。

    此刻他正在想，粉身碎骨也无所谓，燃烧成灰烬也无所谓。

    他拼了命的想要为娘娘做这件事，魂飞魄散似乎都已经成为了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张角的心声传递到了系统这里，连同情绪一起。

    那么林久也一定听得到，而且听到的比他更多更清晰。

    所以系统第一时间去看林久，想看清楚林久脸上的表情。

    他仍然疑惑张角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有人渴望死，像飞蛾渴望深夜里的一把烈火。

    林久脸上没有表情。

    但她手上的动作又的的确确的暂停了。

    系统狐疑的盯着她的脸看，半晌终于没有忍住，磕磕绊绊的问，“你有没有、听、张角，听到张角？”

    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语无伦次之余，险些还咬到了舌头。

    他想问林久接下来要怎么做，但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舌头和牙齿像是有自己的想法，混乱的缠成了一团。

    所幸林久看起来很理解他的心意。

    她对着系统说，“听到了。”顿了顿，又说，“那就让他去。”

    语气轻飘飘，很是轻描淡写，仿佛这件事情不比一根羽毛更重要。

    神启到来的时候，张角和其他人一样站在距离龙车很近的地方。

    他们都看见了那巨大庞然的白骨宫殿，虽然做出了翼护龙车的姿态，但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情与他们所有人都无关。

    这是神灵之间的战争，凡人靠近就应该化为灰烬，凡人的插手会玷污神灵的位格。

    但是。

    克制不住的想要。

    张角低垂着眼眸，他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露出怪异的神色。

    可是他控制不住一直盯着那座白骨宫殿看，心脏里像是长出来一张嘴，发疯一样咆哮着，想要撕碎这座白骨宫殿。

    或者被这东西撕碎也无所谓。

    付出任何代价都无所谓，只是想要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和娘娘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