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像是在发光。

    继而是夏侯惇盘坐在地上，直播间打赏了一堆外卖，他端着一盆肘子，吃得狼吞虎咽，太阳依然照在他身上。

    光影之下，无有阴霾。

    但是这段视频附赠的声音，竟然是阴郁的。

    或许这样形容也不太贴切，准确来说，那个声音很平静，而且听得出来是夏侯惇的声音，带着一点点乡音。

    只是他表述出来的内容很阴郁。

    “自从来到这个地方，我没有一天能够安枕，每当夜幕降临，我知道我又将陷入无穷无尽的怪梦。”

    “起初，我梦见我追随在阿兄身后征战，阿兄说这个乱世总有一天会响彻我们兄弟的名字。梦境的最后，一支箭射过来，射中了我的眼睛。”

    “我拔出箭，箭上带出了一只眼珠子，我吃掉了这一枚眼珠。”

    “我梦见阿兄有了一个儿子，叫曹昂。曹昂死了。”

    “在我的梦里，阿兄死了，阿兄的儿子继位成为皇帝，他封我为大将军。”

    “我们年轻的时候，阿兄说我们会成为洛阳朝廷中诸公也无法忽视的大人物。”

    “而现在我已经站在了比当年诸公还要更高的位置上。”

    “两个月之后，我也死了。”

    “睡醒了，阿兄说今天有烤鸭吃。烤鸭好吃。”

    画面播放到这里，镜头忽然拉远。

    穿过一层漆黑的迷雾，画面变成了俯瞰视角的运河、工厂、铁路、奔行在路上的无数卡车、汽车、摩托车、自行车。

    行人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都变换了模样。

    在这个新世界里，最穷苦的老头子也穿得起拜玄女教运过来的，便宜得简直不要钱的一种叫做“聚酯纤维”的衣裳。

    其光鲜亮丽，比在梦里夏侯惇当上大将军时候穿的朝服，还要更胜一筹。

    在这个新世界里，人人都有，锦绣华服。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锅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大米粥上。

    然后，是最后一句，更阴郁的画外音。

    “浓雾之后，它一直在看着我。”

    “但是我不觉得害怕。阿兄喜欢现在，我也喜欢现在。如果我欠了它一只眼睛，那就叫它来向我讨债吧。”

    “事已至此，别无所求。拆皮扒骨，我没有遗憾。”

    诸葛亮的【一粒蜉蝣】。

    画面是辽阔的在发光的江水。

    仔细看去才发现那不是江水，而是无数房屋，窗口透出来的灯光，汇聚在了一起。

    在夜色之中，犹如一条浩荡不熄的江河，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衬托得黯淡无光。

    唯独在画面最边边角角的地方，立着一个人影，年纪很轻，持羽毛扇，面孔模糊不清。

    画面停滞了片刻，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开，一段视频，缓缓展开。

    最开始，是一间田舍，一群小孩子在一起读书，再往后，是两个年轻人，接到一封书信之后，背上行囊一同走上千里的长路。

    一路所见，是生民涂炭，烽烟四起，人命如草芥。

    画外音是一群人在说话，稍微有些嘈杂。

    有人在慷慨激昂的说，出仕是杀人，建功立业是杀人，你们读书，是为了杀人！

    你们读书人，在这里说忧国忧民，其实将来也会像割麦子一样割掉黎民百姓的头颅，你们满手都是血，但求闻达于诸侯！

    再然后是马蹄的声音，儿童的哭嚎，妇女的哭嚎，老妪的哭嚎。

    火烧起来的声音。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娓娓道来，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和我的师弟一起，火烧赤壁连营，从此天下，鼎分三足。我们成为了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