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服,闻言脸上的笑一点点收敛了,但动作没停,一边拿衣柜里的薄毛衣套上,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回:“那倒也不是,得看你求徐楸帮你什么了。要是举手之劳一杯奶茶或许可以,要是像什么抓住了就连累个人处分的,估计一百杯都不带有人乐意的。”
她换好衣服了,看着表情突地难看下来的邬纯,表情单纯温和的要命:“咱说人干什么都得有自知之明啊,徐楸就一默默无闻的小干事,也没那么大权利不是?”
听见自知之明这四个字,邬纯简直像被刺痛了似的,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但归根结底孔梓菱这四个字明面上说的是徐楸,她要是跳出来反驳,又显得她小气。
徐楸本来没想理邬纯,但看她被孔梓菱这么三言两语就把脸气得涨红,又觉得好笑。邬纯欺软怕硬,看孔梓菱摆明了是徐楸那边的,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
徐楸这夜做了个年代颇久远的梦。
她也因为这梦终于想起她人生中第一次被骂“神经病”是因为什么。
大概六七八岁的时候吧,她已经初初显现出了孤僻怪异的性格,只有一个朋友。
那个小女生好像也是徐筱某个合作伙伴的女儿,和她在一个学前班。
没有人愿意和她玩儿,只有那个女生愿意。但她大约真的精神不正常,玩的好好的人,突然有一次不理人家还甩开了对方的手,又当着众人的面剪坏了那个女生送她的布娃娃,踩在脚底下。
“徐楸,你就是个疯子,神经病!你根本就不正常,做什么都只顾自己开心是吧”
对方忍无可忍,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后,用在电视剧里学来最恶毒的话骂了她。
梦是黑白且带着阴郁的气息的,梦里的她面无表情,毫不在意,被推的一个趔趄也不说话,又一脚踢开了那个残破的布娃娃。
她看到那些小孩眼里的惊恐和畏惧,她竟然觉得痛快。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啊。
醒了的徐楸,这么评价当年的自己。
她睁着眼睛失眠到天亮,走之前空腹吞了几粒镇定情绪的药,然后是徐筱派的人带她去打理收拾。
上午八点多阳光正盛的这刻,徐楸看到那方对她来说熟悉又陌生的墓碑。
亡夫袁枞之墓。
十七
取暖
有效真香(酌青栀)|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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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取暖
徐筱很少在女儿面前提起那个人。
徐楸长到二十岁,对父亲的认知仅仅只有对方的墓碑,每年十月一日的祭日,一张老照片,以及对方的职业。
徐筱当年和未婚夫领证在即,在公检单位刚升职的袁枞跟随赈灾部队去前线慰问,突发意外后以身殉职。
而徐筱身为一家知名药企的独生女,在知道自己怀孕以后毅然决然生下了爱人的孩子。
哀莫大于心死,但仍为逝去的未婚夫留下唯一的血脉听起来似乎是十分可歌可泣的凄美爱情,而徐楸也被赋予着这样深重的意义存在着。
只有她自己不这么认为。
甚至很多时候,她对于自己的生命轻视到一种让人觉得可怖的地步她觉得她妈当年悲痛欲绝还拼命生下她这个坏种很多余。
徐楸跟随徐筱把带来的纯白花束放在父亲墓碑前的这刻,冷不丁地,她想起她少女时期、和她妈以及外公外婆住一起的时候听到的一段对话。
是初春的夜,夜风冰凉,周围繁复的花丛和造型华丽的路灯在她的回忆里依然没有任何色彩。
是揉碎的花瓣,是被她撕扯到皱皱巴巴的裙摆,是她面无表情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