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七
其实起有时候还真的有些迷茫,赵思衡确实对我挺好的。但是我总是觉得我们之间像隔了什么。
我们日日同床共枕,他对我也温柔体贴,可是我却觉得我其实并不很不了解他。
我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时露出怅然的神情,为什么有时会对着宣纸出神。他并未跟我说以前的事情,每次我问起他便说没什么特别的。
我想赵思衡以前一定很难过吧,所以他不愿意提起。我轻轻抱住他,我说:阿衡,你如果心里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听的。
他没有说话,良久,嗯了一声。
我回去看过几次爹爹,他还是那个老样子。天天上蹿下跳的,一刻也闲不下来。
有时他也问我,王爷怎么不和我一起回来。
我笑了笑:「王爷忙,这点事我就不麻烦王爷了。再说你天天在朝堂上还看不够,还巴巴地非要他来咱们家里吗?」
爹爹恹恹地缩回椅子上:「那他如此这般哪里将我放在眼里?朝堂上还天天挤兑我,我因着你的缘故都对他和颜悦色不少,他还是天天摆臭脸。」
我瞪了我爹一眼:「你以前不是也在家里天天对王爷破口大骂?你还天天在太后面前告状?」
我爹:「你到底是谁的女儿......!!!」
我爹近来怎么如此幼稚。
说起来我爹和王爷还挺像的,都是两个孤家寡人,都有着一座大大的宅院。还有,他们对我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
十八
九月初二,两淮盐运使上书奏事。其奏折中言明,除去上届盐运使所费的八万两外,已将余下的二十四万余两上缴内务府。
但据我爹等户部大臣说,并未有上届盐运使预支八万两的备案登记在册。
太后自己算了一笔账,按照现今盐引制度,则自新皇登基以来,盐税收入少说也应有一百四十余万两,除去各项开支及盐运使上缴的数目,竟还有九十万余两未曾入库。
如今大显正是用钱的时候,却出了此种事情。太后震怒,因兹事体大,密派王爷暗中探查此事,对外只说代皇上巡视工作。
九月初七,王爷下了扬州。因着两淮盐区的总部在扬州,我就跟他说,他若得闲了,也去看一看扬州,吃一吃早茶。扬州画舫最是好看,夜晚的时候灯火映着江面,乘着画舫赏清风明月简直是人生一大美事。
赵思衡说,他走了以后我可以去爹爹那里小住。我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么大个王府事情那么多,我还干什么呀。这传出去成婚的女儿还住在家里,成何体统,算了算了。
不过赵思衡走了以后,我常常去看爹爹。天天还盯着他喝黑芝麻首乌汤,我怎么老觉得我爹离秃顶不远了呢。
这段时间着实无聊,且入秋了以来凉丝丝的,我不仅想念起了赵思衡的怀抱,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