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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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语几乎是魂飞魄散,手里已经被塞进一样东西。萧阮大步迎了上去。嘉语低头看时,手里是一卷草绳——也不知道萧阮什么时候弄到的。他这一趟出门,像是为他们逃亡做了足够多的准备。
她很知道自己的斤两,毫不犹豫就往窗边跑——屋子原就不大,三五步就到了,麻利在窗棂上打个死结,又绑在腰上,抬脚要跨出去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低头瞧了一眼高度,内心惶惶——如果是直接跳下去,会死得很难看吧。
身后传来打斗声。
嘉语没有见过萧阮出手,只从他之后的经历推测,身手该是不弱。但是他没有兵器——她还记得于瑾的腰刀,有三尺之长,寒光冷冽。
登时又犹豫起来。这犹豫的片刻,身后风声一紧。嘉语回头瞧时,却是于瑾绕过萧阮,向她扑过来——拿下她,就能制住萧阮,这个念头在于瑾心里,已经想过千百遍,所以这时候行来,倒是当机立断。
于瑾快,萧阮更快!在嘉语看来,不过是眼前一花,萧阮就到了面前,信手一推:“下去!”她就身不由己,从窗台上掉了下去。
下意识抱紧了草绳。天光亮得人眼花。
忽听得头顶“当”的一声脆响,草绳倏的溜下一大截。嘉语惊恐交加抬头看时,窗棂已经被于瑾一刀斩碎!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在南北朝那么早,当铺没准应该还叫质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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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冒认官亲
人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往下坠去……风呼呼的,
吹散一头乱发。说时迟那时快,
萧阮折腰,反手,于千钧一发之际抓住草绳,在手腕上绕了两卷,
替代窗棂承受她的重量,
下坠之势登时止住。
而于瑾森然,又举起了刀。
萧阮只剩了一只手。
嘉语几乎看不清楚上面纠缠的两个人,她只是听到了风声。擦过耳际的风声。遥不可及又近在咫尺,寂无声息又惊天动地。她觉得眼睛里涌出泪来。
“啪嗒”!
有温热的液体从很高很高的地方落下,落在她的眼睛里,
整个世界,
天与地,所有人海茫茫,
顿时都红得触目惊心。
是血。
嘉语觉得自己想要尖叫,
只是一丝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她解开了腰上的绳,
然后松了手。这一次,
她没有往下看,
她不知道距离地面还有多高,
有多远,底下是坚实的土地,还是命运的河流……她松了手。
她觉得自己会摔成一摊烂泥,
当然并没有。
她也没有站得很稳,
她摔倒了,
没有摔实又爬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受伤,她来不及想这些。她飞奔似的往客栈跑,一面大喊:“救命……救命……”有人漠然过去,有人饶有兴致地停下脚步,有人嘻嘻笑着指指点点。
一声大喝:“大胆!”
嘉语被惊得稍稍止步,才发现自己冲撞了一队人马——甲胄鲜明的一队人马,也许是仪仗?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谁的仪仗?这小城里,能用上仪仗的,也就是县官,或者刺史?或者……她想也不想,伸手拽住马头,哭道:“使君救命!”
“跪下!”又一声大喝,紧接着飞来一鞭,正正抽在背上。
嘉语被抽得踉跄,不由自主屈膝,双腿跪地。以她的出身,除去屈指可数几个长辈,这天下能叫她跪的,原也不多。只是这时候也顾不得了,死死拉住辔头,还待说话,就听得马上人道:“不过是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