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无懈可击的答案,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留在宋王府是不可能的,嘉语之前就想过,萧阮有萧阮的谋划,留了昭熙在府中,元祎修怕是十二个时辰都要盯上了。萧阮固然动弹不得,昭熙又能得什么好处。送回王府,好歹能让谢云然心安。
反正她眼下也走不得。
因说道:“那我先替哥哥谢过殿下了。”
萧阮看了看她的餐盘,虽然动得不多,但是她食量一向不大,又心里存着事,也没有必要逼她多吃。便只说道:“三娘真要谢我,就陪我去一趟家庙罢。”
嘉语:……
“……我原不过是与殿下客气……”
“三娘客气过了。”
嘉语:……
要去家庙见王氏,莫说嘉语,就是萧阮自个儿也是头疼。他娘为人冷清,又偏疼阿染。虽然以她的涵养,未见得就明面上刁难,但是绵里藏针的厉害,三娘虽然不傻,在他娘面前,也就是个菜。
——他这会儿倒又忘了,嘉语既与他成过亲,自然见识过王氏的厉害。
正踌躇该交代点什么好应对,一出门,苏卿染冷着脸站在那里:“江淮军闹腾得厉害了,恐怕须得殿下出面压一压。”目光落在萧阮手上,他牵着她。那目光刀一般锋利。萧阮下意识松了手。
犹豫了片刻。
嘉语道:“请殿下准许我随殿下前去。”
“公主千金之体,岂可随意涉险!”苏卿染断然拒绝。
她还是呼她公主。嘉语也不知道是该好笑还是好气。想是萧阮猜到了她那个“梦”的蹊跷,却没有说与苏卿染听。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事实让她心里微微欢喜。
也许是幸灾乐祸。她原可以回她一句“有殿下珠玉在前,三娘不敢自矜”,却没有吭声,看了萧阮一眼,凭君裁断的意思。你看,这些技巧,她原是会的——不光贺兰会。区别不过在于用于不用。
萧阮道:“让她跟去无妨。”总好过让她一个人去面对他娘。
苏卿染却闲闲抛出一句:“公主不去探望始平王世子么——我方才过来时候,听说世子已经醒了。”
这一句杀手锏,杀得嘉语无心恋战,急急说道:“殿下——”
到这时候,萧阮哪里还看不出两女交锋,竟险些中招。不由失笑道:“你快去罢。”元昭熙的处置他已经与她交代过了,自无须再瞒。再过上半日,昭熙就是不走也得走了。不趁着这会儿见上一面,回头只怕她怪他。
自有人过来领路,嘉语提着裙子一溜儿小跑,苏卿染皱了皱眉:这等仪态,如何堪配萧郎?
“走罢。”萧阮说。
苏卿染应了一声,与他并肩前行。
两个人都有许多话要说,偏生到这当口,不知道如何起头。半晌,还是苏卿染先开口,半是酸半是苦:“还没有恭喜殿下得偿所愿。”她自矜身份,到底没有把“抱得美人归”几个字一并吐出来。
萧阮转头看了她一眼,他原是想说“阿染恁地多心”,她在他心里的分量,她自己知道。出口说的却是:“你又落在我后面了。”
她总是……落后他半步。
他并不是不知道缘故:她恪守礼节,以臣自居。然而有时候,有时候他也想要一个敢与他并肩的人。
苏卿染怔了一怔。她也发现了。这一日她原是想与他并肩而行。然而走出不过十余步,还是习惯性地让他走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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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军从早上开始闹腾,过了午,气势已经有不如。自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待坐下来用过干粮,方才又提起精神。原以为和早上一样不过白费劲,有人已经在嘀咕要不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