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指挥下属将残局收拾好后,魏长舒才动身找到叶慈。
汇报完结果后,魏长舒又道:“这些死士只听命令办事,万事不知,殿下您留着活口有何用处?”
“本王亲自审问,何愁撬不动他们的嘴。”叶慈寒着脸:“且谁说他们没用?往身上刺点南郑贵族的标记,扒了衣服,往城墙上一挂,一可杀鸡儆猴,二可让天下人看清南郑皇帝那道貌岸然的面孔。”
魏长舒是个武官,脑子里只有一根筋,可不被摄政王的花样炫到了:“这怎么就扯到南郑皇帝身上了……”
叶慈嗤道:“这些本来就是南郑细作,本王被南郑细作算计中毒,此仇不报非君子。”
“……”魏长舒。
魏长舒确实是听说过摄政王中毒的事,还是他手下亲自把人请进宫里的,当时听说那脸色白的跟面粉堆里滚了几圈似的。
说着,叶慈像是开发了什么新领域,又说:“回去必须得让史官对今夜之事大书特书,重点突出南郑皇帝的卑劣,加点口供……不若就叫做南郑刺盛。”
好家伙,罪名都安排好了,若非条件限制,摄政王殿下怕不是要亲笔写?
魏长舒麻木脸:“殿下说的是。”
回身抚掌,她眉目舒展道:“再找几个嘴皮利索的说书和文笔俱佳的书生,扩大传唱度,保管他天下闻名,遗臭万年。待本王寿终正寝,必定多带几本史料放本王里陵墓中,有朝一日或许能重见天日,正好让后世者钻研去!”
天下闻名,遗臭万年……
这怕不是半夜睡醒都会气到吐血的程度,没想到还能这样。
魏长舒目瞪口呆,跟看什么厉害东西一样看着叶慈:“……殿下您真是思虑周全。”
为了让南郑皇帝名声有损,连陵墓被侵入都能容忍,您是有多厌恶南郑那位?
为君者,大多讲究光明磊落,南郑总使这些鬼蜮伎俩……确实不得人心。
况且南郑那边文臣治国,自称数百年传承,更讲究礼义廉耻,君子之风,鄙夷北盛就是一帮不开化的北狄。
当然,他们也反唇相讥说南郑的是小家子气的南蛮。
那嘴那笔那文章,隔着整个国家他也是听说过的,南郑言官谏言起来攻击对象不分你我,除了天地祖宗爹娘,就算是皇帝也敢指着鼻子骂。
论添堵,摄政王是有一手的。
魏长舒目光微妙,老实问道:“若是抓住主谋审问出并非南郑细作,那殿下您……”
叶慈道:“就算不是,也得是。南郑皇帝少时在北盛为质,对北盛恨之入骨,且他生性睚眦必报,当年设计让他为质的后妃都被做成人彘,他与北盛的矛盾根本难以调节,唯有一战。”
那人迎光而立,背影修长,满是不容置疑的自信:“我奉先帝之命辅佐陛下摄政,如此信任,岂能辜负?必然竭智尽忠,不负厚望。如果这天下只存一主,必须是北盛陆氏。”
明明对方身量并不高大,仍保留女子的柔婉,魏长舒却越发觉得高大,心头肃然起敬。
激动之下,他恨不得说些什么话来附和摄政王,只可惜他笨口拙舌的,什么好听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干巴巴地说:“末将亦是,必为北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我去看看陛下,你继续带人守卫。”
“是!”魏长舒拱手行礼,目送她离开。
叶慈走过回廊,烛火映在她侧脸上,一半晕染着火红的光,另一半却阴影深重。
然而这热情的颜色也无法融化眉宇间的冰冷,显得双目更加黑沉阴冷。
许他远在南郑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就不许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还真以为她对那封国书的内容一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