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换了个坐姿，如坐针毡：“这种事你不要跟我开玩笑，到底是死还是重伤？”

    我如实道：“谁跟你开玩笑了，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是死还是重伤我也不知道，我得不出那么精确的结论。不过卦象的结果，不一定会应验，否则怎么会有趋吉避凶这个词。”

    他想了想，又问：“真的能趋吉避凶吗？也就是说这个结论，不一定会应验？”

    我摇摇头：“不知道……”

    他怒了：“不是你说可以趋吉避凶吗！怎么又不知道了！”

    我解释道：“趋吉避凶是有条件的，平时多积德就能趋吉避凶，你干了那么多缺德事，我哪知道你能不能趋吉避凶，万一更凶呢……”

    杜云庭手都在发抖：“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故意搞我心态！”

    我笑道：“杜老板，没必要这么怕，你从一个村里出来的无名小辈，走到今天，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当初把我们搞得那么惨，现在怎么越来越胆小了？”

    “你不懂。”他阴沉着脸道：“一个人越是一无所有，越是不怕死，我现在拥有这么多东西，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说着，他又看着我：“不过我确实想不通，这次来兰江市的，竟然会是你妈，当年也是她把你害死的，才有了后面的事。”

    “但你可是她亲儿子啊，她居然连你都不放过？”

    “说实话，你妈相当炸裂，我即使再坏，也做不出伤害家里人的事。”

    “你看我现在，虽然改名换姓了，但我还是把我爸他们，甚至把整个村子的人都照顾得很好，这就是格局。”

    “光是这一点，你妈就比不上我。”

    我看他越说越自豪起来。

    “要不要给你颁个奖啊？”

    “妈的你还挺骄傲。”

    他摆摆手，严肃起来：“如果你妈真的连你都不放过，那咱俩今晚可能都得完蛋，我不管你们有没有什么布置安排，如果你们要拿我当诱饵，我肯定不干，我必须拉你垫背，要死一起死。”

    我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道：“放心吧，要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上次也不会来救你，被你骗得那么惨。”

    “至少这个组织彻底覆灭之前，咱俩井水不犯河水，等组织彻底覆灭了，我俩再算以前的账。”

    说着，我有些好奇起来：“杜老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能站在你的角度帮我分析一下，我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杜云庭正襟危坐，侃侃而谈起来：“首先，注意你的措辞，其次，根据国外心理学家马斯洛的研究，人类的需求分为五个层次，一是生理需求，指衣食住行，二是安全需求，三是社交需求，四是尊重需求，五是自我实现的需求。”

    “第五个需求是最高级别的需求，简而言之，那些为国捐躯，或者是愿意牺牲自己去拯救他人的人，都是因为第五种需求，这是精神层面上的。”

    “如果一个人要有一个完整的人格，成为一个有人性的人，必须要满足这五种需求或者至少三种需求才行。”

    “而很多家庭只能满足小孩第一种需求，也就是衣食住行的需求，所以他们长大之后的性格，以及好坏都各不相同。”

    “而你的母亲，从小在那个组织长大，这个组织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洗脑，他们必然要满足你母亲至少三种需求，或者更多的需求，比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

    “从你母亲在那个组织的地位来看，她至少已经满足了尊重需求，而尊重需求很容易上升到自我实现的需求，也就是她成为组织培养出来的杀手，帮组织杀了很多人，得到了组织的嘉奖，这在她自己看来，是在实现她自己的人生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