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蹦跳跳的孩子，长得真好。

    连赵婶子，以前那个干瘪消瘦的老太太，都被她养的面色红润，精神矍铄。

    小曼挽着赵婶子的胳膊，两人好似祖孙般和谐亲近，与她这个母亲，她都没有过这样的亲昵，田玉芬的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

    这些年，大华偶尔会被玉良叫回家里吃饭，母子之间也有交谈，她却从来没有问过小曼的事。

    时常想起她的那些质问，是害怕，也是羞愧，更是不堪。

    父母完全退下来后，想着落叶归根。

    以前家里的院子早就已经归还，重新收拾一遍，她陪着父母就搬回了省城。

    她的工作也调到了省城这边的图书馆。

    却没想到，回来几个月，就看到了小曼。

    田玉芬停住脚步，看着苏曼的眼神中露出渴望，期待着苏曼叫她一声，“妈~”

    田家老两口，还有旁边的一个五十岁左右，气质温雅的男人，也顺着田玉芬的目光，往这边看过来。

    苏曼一时间有些恍惚。

    现在的田玉芬，和在赵家窝铺的田玉芬，简直判若两人。

    一个是苍白憔悴，满身哀怨，一脸愁苦的村妇。头发枯燥，穿的灰灰土土。

    一个是优雅从容，整个人都散发着因为生活优越而带来的闲适松弛感。头发整齐的盘在脑后，衣着得体。

    人看起来比以前还年轻了许多。

    眸光滑动，从旁边三人身上掠过。

    她大概知道这三人都是谁。

    佟教授，田教授，是田玉芬的双亲。旁边那个男人，是田玉芬现在的丈夫。

    大哥上次和她说，田玉芬再婚了，是佟教授的学生，是研究古历史文化的。

    两人也是少年相识，他心里一直有她。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发妻亡故多年，她经历两段婚姻，分开半生，两人却又走到一起，也许，这就是缘分。

    苏曼看着那个男人的站姿，在田玉芬的旁边往后一点，好像随时护佑在她周围。

    轻笑一下，她过的好，她为她高兴，也祝愿两人能共白头。

    对田玉芬，她早已经释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感受到后背传来赵志峰厚实手掌的温热，苏曼对着田玉芬微微点点头，转过头，扶着赵大奶继续往电梯那边走去。

    “小曼，等等。”田玉芬略显激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小曼？

    田家两位老人都愣了一下，刚才玉芬看的那个姑娘是外孙女？

    仔细回想一下刚才看那一眼姑娘的长相，可不就和当初他们看的照片，一模一样。

    佟教授暗暗叹了口气，对这个外孙女，她这个姥姥，老田这个姥爷，也一直亏欠着孩子。

    闺女这些年，一直有着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