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有纺织成布的碎花,则可填充进小褂子里,贴身穿在里衣和外衫之间,防寒保暖。
转瞬冬日来临,沈沅槿售卖的氎花冬衣不出半月便已售完,加之她早前曾在城郊种下那样多潭州人不曾见过的白色氎花,一时间自是在城中商贾间引起热议,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向沈沅槿取经,问她那白花究竟是何物。
沈沅槿简单地陈述完氎花的相关信息,对于有意向种植的商贾,给出比较实惠的价格,并承诺可以协助打理花田,传授纺织技艺,只是织机需从她这处购进。
年关前,与沈沅槿签订契书的布商已有近十人。
而在此前,陆镇在谢煜的口中得知了“程娘子”离开沙州前往潭州的消息,且经过她落脚茶楼的女掌柜的画像,确认了这位程娘子就是世人眼中,他“逝去”多年的妻子,沈沅槿。
陆镇生怕两殿司的人走漏了风声,又叫她离开潭州跑去别处,再三告诫谢煜千万莫要让外界听到任何风吹草动,尤其在潭州找到那位程娘子后,千万不可叫她觉出他们的存在,只在暗处护卫她的安全即可。
冬尽春来,天气渐暖,长安城中一派盎然春色,草木青葱,红紫迎人。
「越若」 然,当他辗转反侧至后半夜,忽想起陆昀彼时就在潭州为官,心中的开怀和兴奋登时转为担忧他二人会“旧情”复燃,暗暗合计等元日过后,将他放到何处去做刺史才好。
这晚几乎一夜未睡,次日朝堂上,凡有些眼力见的皆看出陆镇有些精神不济,眼圈看上去暗沉发黑,必定是没有睡好的缘故。
大抵是思念已故的温献皇后所致。朝臣们每年都会看见这样的陆镇不下数次,故此并未多心,仍同往常一样早朝进言。
元日悄然而至,大朝会后,陆镇前去太极宫拜见陆渊和沈蕴姝,三人寒暄一阵,陆镇也不避讳沈蕴姝还在,直言让陆渊在春二月到三月这两个月代为处理朝政,他要往潭州去视察军情民情。
陆渊听后,虽心生疑惑,到底没能料想到陆镇已然知晓沈沅槿尚未离世的真相,因在他看来,倘若陆镇知道了,必不会隐忍至此,该当大张旗鼓地往各处下达文书寻回沈沅槿才是。
“大郎如此体察民情,挂心将士,阿耶身子骨尚还硬朗,若是连这短短两个月都不肯应,岂不成了铁石心肠。”陆渊说完,旋即偏头去看沈蕴姝,毫不避讳地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只是要委屈姝娘不能时时都有我陪伴在身侧。”
陆镇见不得他一把年岁了还跟年轻郎君似的黏着妻子,攀谈几句,告辞离去。
二月初一,陆镇领侍卫和暗卫各五十人微服出宫,为俭省时间,快马去往潭州。
这一回,他不会再像先前那样强行带她回京,更不会枉顾她的意愿迫她进宫,将她困在牢笼中,他只求她也去长安开布庄,让长安也有氎花制成的衣被,也让他能时时出宫见一见她,见一见她就好。
半月后,陆镇扮成富户人家的家主进入潭州,在沈沅槿的布庄附近赁下一座宅院,他不知,元日以前,沈沅槿就已和陆昀重逢,常在一处漫步谈心。
陆昀的调令早在二月上旬就已抵达,乃是升任华州刺史,虽不是京官,但华州距长安不过百里,总算可以在年节归家几回。
因陆昀在潭州为官的这三年里颇有清正廉明的名望,他离开潭州去往华州这日,前来为他践行的百姓几乎占满了整条街道,沈沅槿亦在人群之中。
二人的视线短暂地交汇过后,陆昀穿过层层阻碍,向民众表示完谢意,请他们离去。
“沅娘。”陆昀温声唤她,眼圈发红,若是可以,他更想留在潭州任刺史;哪怕她再无嫁人之心,他们之间再无可能,但只要能这般看着她,能在休沐日陪她闲步游玩,他就很满足了。
沈沅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