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明承,欢迎回家。
他的面容在缓缓升起的缕缕薄烟中缥缈模糊。
明仪站在门口看着我,声音低低地说:“他的人不存在了,但是你对他的感情却还是存在,阿臻……”她默然了一瞬,在我回头看她时苦笑了一下,“哪怕你知道了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他背着你做过很多过分的事,甚至很可能你承受的很多痛苦都是他造成的,你……还是爱他对吗?”
温明承,我最熟悉的爱人,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他的认识确实不够,他或许也真的不是本性温善的人。
就像明仪说的,可能一些让我感到痛苦害怕的事也是他直接或者间接造成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十八岁和他在一起,同床共枕近十年,到了最后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我知道在身死关头是他舍命救了我。
当时救援人员将我们从变形的车头拖出来的时候我其实看到过他的尸体,他几乎替我承受了所有的伤害,车头挤压变形的压力全作用在他的身上,各种碎片更是将他千刀万剐,当然最致命的还是脖子上切断了大动脉的割伤。
鲜血喷了我满身。
而如果他没有扑倒我,被割断喉咙的应该是我。
我很难想象他的痛,但是无论多痛他都没有放开我。
我知道,他是很爱我的。
所以我没有犹豫地点头:“是的,他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
明仪沉默良久后忽而略带释然地笑了下,“我哥说得对,他一直都在赢。”
*
夜晚的时候我跪在他的遗像前,用铁盆给他烧了些纸钱和纸扎。
现在的纸扎款式多样,我买到了他最喜欢的绣球花和洋牡丹,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样式,甚至有些纸扎做成电子产品的样子,比如手机之类的。
这些东西在铁盆中缓缓地烧成灰烬。
空气中带着焚烧的味道。
我跪在供桌前双手合十,轻声对他的遗像说话:“抱歉明承,我遗忘了你这么久你不要怪我。”
“我很想你……老公。”
他生前很喜欢我这么叫他,但我总是叫不出口,现在再这样叫,他却也听不到了。
我放下手再睁开眼时,他的遗像还是那样浅笑着,我默默看了一会儿,脸上有湿漉漉的东西顺着脸颊滴到了火盆里。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他的供台前睡了过去的。
半梦半醒间,我感到有人站在我的身旁,我起先以为是医生护士,但是生物本能的第六感让我感到压迫感和危机感。
我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是不能够。
意识是清醒的,但是身体完全不能动,哪怕用尽全力都不能弯曲一根手指。
虽然在我身边的人没有发出声音,但我感觉到他俯下了身,似乎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挣扎。
这个感觉让我觉得非常不好,仿佛被黑暗窥视。
但是我的灵魂被身体束缚,完全挣脱不得。
我想起来了,这个现象好像叫……鬼压床!
不等我再想别的,一只冰凉的手触碰到我脖子上的肌肤,这只手完全没有温度,仿佛蛇类阴冷的触感。
它在我的面颊和脖颈反复游走,侵占我的皮肤,蹂躏我的神经,我拼命想要睁开眼睛爬起来,但是也只能听到自己变重的呼吸。
逐渐的,阴冷的蛇贴着我的皮肤向下,我无法阻止,只能任由它钻入我的衣领爬遍我的躯体……
……
“呃呼……”我大喘着醒过来,身上起了一层薄汗,脸上的皮肉滚热,胸膛随着凌乱的喘息而急剧起伏,腰和四肢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战栗。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