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若如实说,尚有活命之机。若是欺君罔上,必有灭族之祸。”灵徽的声音柔柔的,并无凌厉地逼迫,更像是一种劝告。但长公主那边,却并无这样的耐心,她眼神如刀,寸寸凌迟着侍女的神经。
“彭城王的性命,你一个侍女,就算赔了九族也负担不起。何况长公主是什么人,她有拿人命当过人命吗?哪个侍女能在她手中好好活着。”那个抓她来的人曾这样说。或许她说得不错,违逆长公主是死,顺从便能得活吗?
侍女心头漫上一层无望的悲伤,但却越发想要挣扎。
当口中的破布被取出,侍女的话便清晰传到了所有人耳中:“是长公主,是长公主命奴婢将掺了曼陀罗的酒哄宜城君喝下,找寻机会将她带到梅林后的客房中,将她交给彭城王。可是女君不愿去,奴只好现将她扶至楼上,又去通知了彭城王。”
“胡言乱语!贱婢,你莫不是活腻了!”长公主再也坐不住,起身叱骂,将身边的几案拍得震天响。
“放肆!”天子雷霆之怒骤降,声音不大,但威仪无限,“长主御前失仪,将她带回府中禁足,无诏不得出。”
宿卫羽林本就守卫在外,听到此命令,不由分说便将人带走了,没有给她再多辩解的机会。
还有证人未说话,便这样结束了吗?
禁足,只是禁足而已……
长公主敢猖狂至此,不就是因为皇帝永无底线的包庇吗?也是,皇帝并非先帝血脉,得国于乱世,若无奉正统之举,便有得位不正的指摘。长公主再跋扈,也是先帝唯一的血脉,皇帝不会苛待。
因为她还有用。
而自己,除了散在各处的阿父旧部,没有任何用处。受了侮辱又如何,没有人会为她做主。费心筹谋这么久,差点搭上自己的清白,在众目睽睽下名誉蒙污……又如何!
不过她既然这么做了,便不会后悔。
“宜城君能在那般混乱之时,安排好所有的证人和证物,当真厉害!”皇帝冷然,虽饶恕了长公主,但却并不打算饶恕她。
早料到了,不是么?
灵徽轻笑,并不欺瞒,坦诚以对:“臣浅知医,早知酒有问题,所以选择将计就计。”
“将人引至高楼也是将计就计?”萧祁挑眉,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这个装若无辜的女子,他从不认为这是个心思单纯的人。
安插在她身边的人,第一次将她所为汇报到宫中时,他便笃定了这个想法。
“陛下,求生之举,哪里会想太多。罪行昭彰的人尚未细审,为何要逼迫一个受害之人完美无缺?”
说完,她俯身又拜,没有给对方看清楚她表情的机会。
第58章
五十八、噩梦
我不要变成这样一头嗜血……
灵徽在后山坐了很久很久。
不知何时,
又开始落雪了。似点点杨花,如片片碎玉,随着寒意料峭的江风,
在苍茫的山间盘旋飞舞。
这便是江南的雪,
柔丽轻曼,唯美绮丽,氤氲如水墨丹青。
美则美矣,
终是不如人意。她所念的,
从来不是此间的温柔,
哪怕风冷霜寒,雪满关山,
她仍想回去,
回到那个生她养她的旧土,而不是随着朝廷一起苟安在方寸之地。
江南再好,
也不是家。式微式微,胡不归?
回到观中时,
夜色沉沉,宫中的黄门想来已等了很久,
跺着脚,伸出手,
在火炉边取暖。
云阁急的都要哭了,一看到灵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