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看着江婉柔欢喜的表情,陆奉忍不住捏了把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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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的脸颊,道:“就说这个?”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值当她开口。
闻言,江婉柔弯弯的唇角凝滞。她垂下眼帘,乌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扫过一片阴影。
她放低了声音,道:“是别的事。事关重大,我……夫君先答应我,无论我说什么,你不许生气。”
“怎么,闯祸了?”
陆奉好笑地看着她,她向来稳重,操持内宅家务,从未让他操过心,今日倒是稀奇。
他打趣道:“说来听听。无妨,天大的事儿,为夫给你担着。”
她一个内宅妇人,能犯多大的事儿?退而言之,就算她真捅破天去,又能怎么样?他的结发妻子,他三个孩子的母亲,他护得住她。
温暖的烛光摇曳,江婉柔特意把屋子里的几根白蜡换成了黄蜡。黄蜡没有白蜡明亮,燃起的烛火偏向柔和,把陆奉冷峻的眉眼都衬出几分温柔。
想了一会儿,她道:“要不……还是夫君先说罢。”
现在的氛围太好,她不忍打破。
陆奉被她逗得发笑,他行事果断,最看不上优柔寡断之人,他从前也欣赏她干脆利落的处事风格,这样的女人,才配当得陆府的当家主母。
现在看她咬着唇瓣,犹豫踟蹰,他不仅不厌恶,甚至微妙地满足了他某种不可言说的心理,越发想逗弄她,看她露出更多的、不为人知的情态。
陆奉没有为难她,直白道:“最近岳家不太平,你得空回娘家走走,定一定侯府的心。”
近来京城米价上涨,对江婉柔来说,只是账本上多了一项开支,实则背后大有内情。
江南乃鱼米之乡,大运河沟通南北,京都的粮食多走江南漕运,甚至比周围各地还要便宜几分。从京城米价上涨伊始,裴璋就敏锐地嗅到不对劲。
他在回京途中顺着米价往下查,原来往京城运粮的商船连续翻了数艘,供不敷求,京城的米自然就贵了。
米粮重,压船,风浪再大也鲜有翻船事故,这船翻得蹊跷。出事的地方恰好在江南一带,陈党在水上盘踞多年,让人很难不怀疑他。
此事还有种种疑点,陈复囤钱、囤兵马、囤武器,都说得过去,他要那么多粮食做什么?他的人马远远没有达到竖旗起兵,谋求粮草的地步,陈复老巢的那个密道,也并未看到粮食的痕迹。
若说陈复除却江南,另有盘踞地,皇帝不相信。陈党余孽当年在他眼皮子底下南逃,他差点儿把南方掀了个底儿朝天,若不是他们狡猾盘踞水上,他怎会容许他们嚣张这么久?
而且从江南缴获的巨额财宝和兵戈来看,他们确实抄了陈复的家底。
上回陆奉快马加鞭,把陈复党羽堵在京城。只剩些残兵败将,皇帝在高高的龙椅上坐久了,只把陈党当成瓮中之鳖,命禁龙司、五城兵马司、京兆尹多方联合,全城戒严,缉拿反贼。
陆奉和裴璋以“肃清水匪”之名下江南,却带回来两大船财宝。裴璋多逗留了一个月,回京连夜上疏弹劾,苏州的粮税总督,常州参将,杭州的教谕……一众十余人人等,尸位素餐,勾结水匪,鱼肉百姓,当斩。
这会儿百官才明白过来,原来“水匪”都是托词,两位大人是去抓多年前的陈党。陆奉的眼睛死死盯着陈复,裴璋还记得圣旨所托:肃清吏治,安抚万民。
皇帝对裴璋很满意,大赞他心思敏捷,勇毅刚直。一事不劳二主,把抓人的事交给陆奉,其中牵扯的官吏交给裴璋,年轻的裴侍郎一时在朝中风头无两。
这些事,江婉柔在内宅略有耳闻。昨日孩子们满月宴,裴大人是妇人们的议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