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贺初月想往卫生间再走一走,但彩超室外的卫生间又不少等着尿检的,外面还有家属在等,嘈杂声还不如彩超候厅。
“小姨,等我晚点给您回过去吧。”
“请25号贺初月,到一号B超室。”
戴闻春没听清:“妞妞,你那边什么声音?是不是喊你名字了?你在哪儿?”
“我——”
“请25号贺初月,到一号B超室。”
耳边忽然的安静让机械音一字不落落进手机,听着对面倒吸的凉气,贺初月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B超室、呕吐?妞妞,你别告诉我你......”戴闻春的声音都在发抖,“他人呢?”
...
原本在晚上的见面提前,只有四个人的晚餐变成了六个人的午餐,见甥婿也变成了两家见面,贺初月坐在副驾只觉得头好痛。
“哪里不舒服吗?”肖知言还惦记着她的眼睛,“眼皮还跳吗?”
医院拿的冰袋她也没太敷就放下来,肖知言还以为她嫌冰找了手帕垫着,她却还是只放在手里。
“被吓得早就不跳了,我感觉我现在有点高血压。”贺初月撑着脑袋,看着愈来愈近的目的地,想哭,“肖知言,要是后面我有毁约的举动,你要多少赔偿我都同意,实在不好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他从后视镜里看她。
贺初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只觉得给他添麻烦了,“合同里只说了配合见家长,可没说为了配合还要承受心理打击的。结束了你想要多少精神损失费都OK,我没意见。”
车里沉默,肖知言想起二十分钟前,贺初月拿着电话问他“你抗压能力怎么样”,起初他还疑惑,接过手机的刹那,里面的歇斯底里让他手一抖,险些没拿稳手机。
不过比起戴闻春的怒火,贺初月毫不掩饰的愧疚神色才让他心里发闷。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那么不自信,近乎乞求的神色。
不耐地情绪涌上来,肖知言心里发闷,舔过干裂的唇终于
等到倒计时结束,他的声音也盖过油门。
“我抗压能力很好的,不用精神损失费。”
贺初月略疲惫地瞥他一眼,挽唇:“肖教授,对自己有信心是好事,也不是我打击你,我小姨你也在电话里见识到了,她的口才非常人能及,你说这话现在太早,等你等会儿见了就不会这么有自信了。”
“初月。”
思绪被打岔,贺初月忽然忘了自己刚要说什么。
这是肖知言第二次这样叫她,却是没有第三人在场。
“嗯?”她的声音有些不连贯。
肖知言注视前方,声音却向她拢过来:“不是我有自信。是你,是不是要对我多一些信任。”
车子已经驶进停车场,轮胎越过减速带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声音。
忽明忽暗的光打在他的侧脸,明明看不见他的表情,可贺初月觉得此刻莫名心安。
因为家庭的原因,她对肖知言负责的态度再怎么满意也仅于此,不会因为他愿意这么做而感动,她清楚他做的都是他该做的,她没有强迫。
从决定合作到现在不过三天,从前不管自己对他怎么防备,今天这场仗她必须无条件信任他,他们是站在同一阵营的战友。
她露出笑容,却未达眼底:“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肖教授。”
把车停好,他也看过来,探进她的眸底,眸色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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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的首次会面长达将近五个多小时才结束,双方不仅商量好哪天领证,哪天婚礼,就连宴请名单都有了雏形。
贺初月本想拦着,奈何戴闻春根本不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