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知言上床的时候身侧的人一动不动，他放轻动作，上床关灯，屋子里陷入无声。

    闭眼装睡的贺初月身子有些僵硬，可她又不想这么快动，怕被肖知言发现她在装睡。索性耐着性子又等了会儿，直到身侧呼吸均匀，她才稍动了动，谁知身后的人像是早有准备般张开手，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你......”

    她看了眼肖知言手的位置，又目测了下自己脑袋等下会枕在什么位置，眨了眨眼。

    肖知言收回手，不自然地咳了声，“我以为你睡着了。”

    贺初月蹙眉。

    她忽然想到两人同床的第一天早晨，她在肖知言的位置醒过来，以后每天都是......她原以为是在肖知言走后她滚过去的，现下来看，难不成是她每晚睡着了都过去抱肖知言？

    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贺初月不可置信。

    “你别告诉我，真的和我想的一样。”

    肖知言有些为难。

    得到答案，贺初月闭眼，倏地将被子拉过头顶，任由肖知言怎么拉都不出来。

    外面的声音有些无奈：“初月，里面太闷了，出来吧。”

    “太丢人了，我竟然这么久都抱着你睡的？你怎么不推开我？”

    他看向被子上的手，收回，实话实说：“我推了，没推开。”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好看的眼睛因为愠怒瞪得溜圆：“是你不想推开还是推不开？”

    “......”他却笑，一双眼睛温柔的像是能滴水，“推得开但不想推开。”

    近乎可闻的，是她小鹿乱撞般的心跳。

    安静须臾，贺初月面红耳赤地转过去，背对着他，催促：“快睡觉。”

    没有回答，她以为对话就此结束，闭上眼，几分钟后听到身侧的人低低的问询。

    “今晚不抱着睡了吗？”

    她炸毛：“哪天晚上抱着睡了！”

    肖知言有些无辜。

    贺初月更幽怨了，彻底背对他，把单人被压得严严实实，像是要把自己绑也绑在原位置。

    “快——睡——觉！”

    他转朝她这边，妥协：“。”

    她故意等了两秒，才回：“！”

    偷偷勾起唇角，贺初月掖紧脖子下的被子，发誓今晚绝不能再那么不矜持！！

    睡意很快袭来，意识模糊前她听到身后的人好像靠近了些，但她今天情绪波动太大，太困了，很快睡着，也顾不上肖知言做什么了。

    呼吸声逐渐均匀，躺在贺初月身后的人又悄悄往这边挪了挪，似乎这样就已经足够。

    他看着被子里露出的毛绒绒的脑袋，又想起餐厅那个五官和她几分相似的男人，眼底的心疼顷刻间蔓延。胸口像是蓄积着无数低荡的情绪，让他不敢去想童年时的贺初月是怎么过来的，她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的性格......

    逞强、不服输、一心想往上爬得到话语权，就因为贪慕名利，可她内心不失正义，永远都有一颗赤诚又热烈的心。

    她明明，那么好......

    这么想着，他又觉得不够，伸手轻轻勾住掖地紧紧的被子的一角，那些心疼和不安才得到缓解。

    喉间哽咽着，语气发抖，轻声又温柔。

    “，妞妞。”

    ……

    熟睡之际，肖知言模糊着听到哭声。

    他起身拉开床头灯，看到身侧的人蜷缩成一团，正在低声哭。

    “初月？”

    没回应，那一瞬间，他伸出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别走......爸爸......”

    听清贺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