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颗温润生辉的珍珠。
感受到贺衍舟的视线,姜霈也抬眼看他,莞尔笑一下。
明明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说,想问问她为什么从来不回复他的短信,为什么从来不找他,但此刻姜霈恬静安然的待在他身边,他忽然就一点不在意那些令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的困惑了。
“想看烟花?”他问,“家里有吗?”
姜霈摇头,颇有遗憾:“我今天才放假,回来的路上想买却没买到,都回家过年了。”
贺衍舟沉吟片刻:“你一会儿找理由出门,我在东边街心公园等你。”
姜霈诧异:“出门?还没吃年夜饭呢!”
贺衍舟已经转身下楼,英朗的面庞意气风发:“十五分钟后来找我。”
姜霈回屋穿羽绒服,已经套上一只袖筒,忽又想起贺衍舟身上那件黑色的长款大衣。她脱下羽绒服,从衣柜里换了件深灰色的大衣穿上。
北方冬天的寒冷是能侵入骨髓的冷,姜霈怕感冒,用厚实围巾从鼻子一直裹到肩膀。
她下楼,随便找个借口搪塞姜忠礼:“我的寒假作业有一本被商祷装走了,他来给我送,我去拿。”
姜忠礼低头看着手机:“这臭小子,大过年还往外跑。”
姜霈没再说话,低头出玄关。开门的时候听见柳芳萍从厨房出来问姜忠礼:“小舟呢?”
“说去便利店……”
门被关上,姜霈第一次有做贼心虚的感觉,心跳的飞快,浑身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别墅区外面不远有个街心公园。正是要吃年夜饭的时间,公园里人迹罕至。
姜霈绕过一丛灌木,看见贺衍舟正蹲在地上摆放烟花。
听见她的脚步声,贺衍舟回头冲她招手:“霈霈,来。”
地上摆了三五个小小的烟花,看起来有些简陋。贺衍舟解释:“人家要收摊,就剩这几个。凑合着看,等以后时间来得及再给你买更大的。”
姜霈心里一顿:“什么叫时间来得及?”
贺衍舟看她:“我是临时请假回来,不算休假,所以明天上午就得走,晚饭前要归队。”
“哦。”姜霈低头用脚踢地上的石子,声音闷闷的。
贺衍舟上前点燃烟花引线,后退站到姜霈身边。
引线很快燃烧殆尽,小小的烟花蹿出一人高的五彩焰火。
昏暗的街心公园被这一方焕彩点亮,五光十色的烟火在贺衍舟的侧脸镀上一层迷幻的光晕。
他站在焰火的碎芒中含笑着望向她:“提前祝你新年快乐,霈霈。”
心中仿佛有一根丝线断裂,姜霈的心就在此刻轻轻摇摇的坠了下去。
她豁然开朗,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不敢回复一条简单的短信。
纵然姜霈如此反感姜忠礼的所作所为,但或许她的身上真的有姜忠礼的影子,父女一样多情浪漫又容易陷入感情冲动。所以在朦胧烟花结束的最后一秒,在姜霈的大脑尚未作出任何判断之前,她已经踮脚吻上贺衍舟的脸颊。
她的人生已经够烂了,烂到千疮百孔,唯有这么一束光亮值得她留恋人间。
她终于能确定,那束光亮的名字叫贺衍舟。
一枕槐安(十)
姜霈转头就跑,脚下生风,心脏就快要跳出嗓子。她一头冲进家门,疾步跨上楼梯,耳边只听见姜忠礼惊讶的呼喝:“跑那么快做什么……”
“咔嚓”,卧室门被关上,姜霈倚靠在门板上心如擂鼓。
当潮水一样的兴奋和快乐消散,被刻意忽略的恐惧和绝望逐渐浮上心头。
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身上因奔跑而浸出的潮热汗珠慢慢冷却,变成冷腻的水雾黏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