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起打。”
父子两个立马板起脸来,互相对视一眼。
小石头从善如流跳下病床,在旁边的椅子上正襟危坐,谁也不敢再触怒山大王的逆鳞。
姜霈掀开被子看了看贺衍舟小腿上的钢板,问他感觉怎么样?
贺衍舟动了两下,说今天走路已经没什么痛感:“医生都说我恢复的快,大概再有一个月就能彻底出院。”
姜霈低低“嗯”了一声。
贺衍舟伸手去握姜霈的手:“结婚报告批下来了,”她无名指上一直戴着那枚钻戒,坚硬的边缘硌在贺衍舟指腹的薄茧上,他声音软下去,“等我出院,我们去拍婚纱照,然后挑个日子去登记,好不好?”
窗外的梧桐叶仍旧绿着,只是绿意开始变深。风潇潇袭过,树叶摇晃发出磅礴的声浪。
梅州的秋天到了。
姜霈说:“好,”又转脸看一眼窗外灿烂艳阳,随口嘀咕,“今年秋天好像少雨。”
贺衍舟点头:“梅州多雨,可最近都是晴朗好天气。”
姜霈又想起来,问他:“你如果下个月能出院,那指导员和李乔的……”
“我一定参加,”贺衍舟眼神沉静,乌黑的瞳仁中蕴藏着坚定与力量,“到时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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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梅州罕见的有几日连续的晴朗天气。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营区内循环播放着那些脍炙人口的军旅歌曲。
自古逢秋悲寂寥,这是个属于离别的季节。
石韫玉肩上的肩章和领花被贺衍舟亲手摘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互相再敬最后一个敬礼。
石韫玉眼角泪花晶莹,但嘴唇一直笑着。
“你总说要转业,我还劝你不要冲动,没想到只过几个月,最后递交了转业报告的人会是我,”石韫玉伸手,替贺衍舟平整肩膀上的肩章,金属的纹路在秋风中染上冰凉的触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老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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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韫玉忽然顿住,又笑一笑,“以后不能叫贺队了,得改口叫你指导员。好好地,你一定好好的。”
贺衍舟给石韫玉的胸前挂上红色胸花,后退一步,对他敬出最后一个军礼:“老石,一路顺风。”
旁边不远处是抱着桃子的石韫玉妻子,看见石韫玉转身,桃子高兴挥挥手,脆生生喊:“爸爸!”
石韫玉张开双臂与她们拥抱,蓝天白云下,耀眼国徽前,共和国忠诚的战士结束了他忠诚守卫的使命。
相比较贺衍舟和石韫玉的隐忍而言,另一边的情绪更加汹涌。梁亭松负责给李乔摘去肩章,可只摘一个,他就控制不住,抱住李乔嚎啕大哭。
梁亭松性格内敛,这样的外放流露,几年里还是头一遭。
退伍的人没掉眼泪,反而是留队的人哭成泪人。
李乔哪里见过梁亭松这副模样,看他痛哭流涕不止,满脸焦急的不知所措。
“是我不好,”梁亭松哭的满脸眼泪,“要不是我鲁莽,你不会受伤,也不会退伍。”
李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手忙脚乱掏纸巾给他擦脸,“哎呀呀,我滴个乖乖!原本我也是打算今年就退伍的!跟你有个毛线关系啊!”
梁亭松仍旧哭个不停,李乔被他急出一脑门汗:“你都是副队长了!副队长!!哭成这幅鬼样子,以后还怎么带兵哦!”
李乔被他急出一串家乡话,惹得周围人又觉心酸又忍不住想笑。
秦山一战艰苦卓绝,组织上论功行赏,特战一中队荣立集体一等功,贺衍舟和李乔分别荣立个人二等功和三等功。
同时,石韫玉和李乔递交转业报告,队内人员职务相应发生变动。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