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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清正,像是一把尺。

    规矩,森严,宁折不弯。

    他的文章写得极好,县学里的先生都知道,江泠并非天赋异禀,只是他每日比旁人起得更早,睡得更晚,知道自己有缺陷,只能在学问上更下功夫。

    张教谕考量许久,在他的文章上写上“甲”。

    这两年,江泠得过许多“甲”,一开始他回到县学,众人忌惮,就连江家都派人打听过,江四爷与四夫人成日告诫江晖要多多提防他,可连续两年,江泠都没有考进府学,也没有进入国子监,四房彻底放心了。

    四夫人幸灾乐祸地拉着江晖的手说:“瞧我也是白操心了,我就说嘛,知州大人只是可怜他,宽慰他,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朝廷要的是栋梁之材,要瘸子干嘛。”

    “娘,你不要说了。”

    江晖不喜欢听江四爷与四夫人这样说话,他年纪渐渐大了,小的时候将父母的话奉为圭臬,再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则再也听不进父母那些唯功利至上的话。

    “嘿,我为你好你还不乐意。”

    四夫人叉着腰,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神情看上去很不满。

    江晖一气之下,搬到县学里住,不回去了。

    他每日都去找江泠请教功课,一开始,江晖也会嫉妒江泠,嫉妒他,明明离开江家,过了几年苦日子,为什么学问还那么好,而自己有名师教导,仍然比不过江泠。

    可后来他发现了,江泠只是比旁人更刻苦一些,冬日的时候,学堂冷如冰窖,大家都不想将手从袖子里抽出,而江泠握着笔,骨节冻得通红,下笔依旧沉稳,哪怕手上已长满冻疮,反反复复地结痂生长,无论春秋冬夏,他都是最早来县学背书,也最晚离开的人。

    旁人嘲笑他,他置之度外,几次三番因腿疾遭遇冷眼,明明自己是县学最优秀的人,但是师生上下都默认在推举时将他跳过,如果换做江晖,接二连三遭遇这样的打击,他早就摔笔跳河了。

    而江泠,始终沉静,没有消极,没有破口大骂,如往常一样,写字看书。

    江晖实在佩服,不只是他,许多同窗也不再刻意嘲笑江泠,反倒有些同情他,甚至是敬佩。

    张教谕拿着江泠的文章走进学舍。

    其他几个学官也在,大家互相交流眼神。

    “张兄已经做好决定了?”

    张教谕点了点头,“当初知州举荐他入学,我原本是不同意的,我朝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身有残疾之人不能参加科举,可这个规矩是默认的。”

    从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很多年前,张教谕也教过一个学生,那个学生与江泠一样,勤学刻苦,沉稳内敛,只是家境不好,人又天生长短腿,走路姿势怪异,肩膀也一高一低,在县学时便常遭人耻笑,张教谕力排众议,举荐他去国子监,那孩子考核倒是通过了,但去了京师,周围的人皆非富即贵,而他身有残缺,受尽冷眼,做了官也常遭到排挤,亦不受官家器重,在官场上做着最边缘的人物。

    抱负无处施展,一生坎坷无数,碌碌无为,最后抑郁而终,很年轻就走了。

    张教谕不能拂严知州的面子,勉强收下江泠做学生,但不准备让他继续进学。

    第一年,他划掉江泠的名字,第二年,他不准江泠参加解试,第三年,又越过江泠推举旁人。

    前不久,江泠难得告假,离开数日,张教谕以为他终于认清现实,不再挣扎了,但过了几日,江泠又出现在他的讲堂下,还交上写好的课业。

    少年告假五日,功课一日未曾落下。

    不骄不躁,不气不馁,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他将这句话践行到极致。

    这份毅力,令张教谕也动容。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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