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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妤娘又是谁?

    他耳边嗡了一下,双腿也犹如灌了铅般凝在那里。

    他们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有听清,却能清晰地见到将军在见到她后,明澈的双眸变得格外清亮。

    方才,她眸光一闪,他便知道她又说了谎。

    一个骗子,何以值得他一次又一次地耗费心神?

    终究是他纵容过头,才使她变本加厉,她一直守身如玉,难道是为了……

    “夫君?”见他失神,阮音又唤了一遍。

    他转过眼,将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只见她艳如朝阳的脸上,仿佛当真纯净无邪。

    可她不是。

    他掩下长睫,声音出奇冷漠:“我堂堂男儿,戴条榴花手串,岂不让人笑话?你还是自己戴吧。”

    阮音不明他为何出尔反尔,自己编了这么久,就得到他这么淡淡的一句,心头不禁闷闷的。

    手串被她攥得变形,踩着马凳上车时,她突然随手一抛,将发蔫的手串丢了出去,头也不回地钻入车里。

    鹤辞落后一步,他撇过眼,只见红艳艳的榴花无声落在乱蓬蓬的杂草中,仅剩一点红,红得刺眼。

    酸涩在心头翻涌,溢上喉咙,就连嘴里都泛着苦意。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莫名憋着股闷气,各自靠着车围坐着,中间仿佛隔了堵无形的墙。

    深夜。

    阮音在灯下纳鞋,粗长的针泄愤似的扎进鞋垫里,再狠狠抽出来。

    穿针引线的指头被磨狠了,娇·嫩的皮肉隐隐作痛。

    豆大的泪倏尔落了下来,瞬间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时,门影一动,月魄的身影走了进来。

    她扭过身子,抬袖抹去泪痕,又继续把针扎入鞋垫里,然而鞋垫厚重,针尖一偏,竟划脱了手。

    就在她以为那针会扎进皮肉里,扎他个鲜血直流时,手腕蓦然被箍住,针头在离指头只剩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一垂眸,见他屈膝跪在她脚边,漆眸里洇着猩红,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眼,望进她心里去,“为何哭?”

    他一开口,轻微的酒气便从空气中蔓延开来。

    手中的鞋垫也被他夺走丢回针笸里。

    她甩开他的手,旋裙往里走。

    没走两步,手又被攥住了,他不明所以,又问了一遍,“为何哭?”

    她挣了一下,挣脱不开,于是扬起下巴,冷笑道,“你竟不知?是你糟践了我的心意!”

    他怔了怔,终于回过味来,“所以你才丢了手串?”

    阮音见他这才反应过来,不禁又苦笑出声。

    泪眼朦胧间,她只感觉眼前仿佛有座大山倾倒,等回过神时,她的唇已经被堵住。

    略冲的酒气哺入她嘴里,舌尖蛮横地撬·开牙关缠了进来,不过一瞬便搅·弄得她天旋地转,娇·喘浅浅。

    “妤娘……”

    阮音以前听惯了他叫自己妤娘,倒不觉有什么,可眼下这一声妤娘却仿佛兜头而下的一盆冷水,令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发了狠力推开他,眼眶洇红,“你别这样叫我。”

    他错愕地盯着她,见她抿紧双唇,脆弱的身子微微发抖,整个人都写满了抗拒。

    明明几日前她还愿意亲近他的,为何今夜关系又回到了从前?

    “是因为他吗?”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妤娘心里的人,是官将军?”

    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阮音这才明白过来,他的反常,是因为吃醋。

    这人是锯嘴的葫芦,吃了醋也不肯说,这才引发了误会。

    想到此处,她不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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