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说宝丰县孙记羊汤味道极好,她正打算去试试。
她来的已经有些晚了,孙记羊汤馆中坐满了人,见是两位眼生的客人,老板娘便将她们带到角落的位置坐下,与她们同桌的也是名女子。
那女子只挽了简单的发髻,不施粉黛,她面对不大好,脸上毫无血色。
很快,老板娘便将一碗只有羊血的羊汤和一碗正常羊汤端了上来。
阿缠见到对面女子吃的胡饼很香,便说也要同样的饼,结果老板娘一脸歉意地告诉她店中只有蒸饼,并不卖胡饼。
那女子听到阿缠与老板娘的对话,抬头看了她们一眼,见阿缠还在偷瞄她的胡饼,突然开口道:“若是姑娘不嫌弃,我分你一块胡饼。”
这女子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空灵,这样特别的声音,阿缠只在昨天听过。
“你是余大家。”阿缠笃定道。
那女子微微一笑,面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僵硬:“姑娘认得我?”
“昨日我才听过你的戏,你的声音很好听,鬼戏也好看。”阿缠由衷赞美道,“不过胡饼就不必了,我吃蒸饼就可以。”
“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交州人?”余大家问。
“我们是京城人,正打算回京,昨夜路过宝丰县,恰好看了场鬼戏。”
“那还真是有缘,我也是京城人,如此这般缘分,这胡饼就当我与姑娘相识之礼了,姑娘莫要嫌弃。”
见她都这样说了,阿缠便没有再与她客套,这位余大家看起来也不是在故作客套。
阿缠坐下喝了几口汤,羊汤的味道果然极鲜美,配上酥香的胡饼,正是相得益彰。
阿缠吃了半张饼,抬头去看余大家,她也正在吃饼,不过她吃饭的姿态更显出几分优雅,也不直接去咬胡饼,而是用手掰成小块吃。
这种吃东西的姿态,季婵的记忆中,许多大家闺秀都是这般模样。
再联想起昨夜听说的那些传言,她不由对面前这位余大家的身世产生了些许好奇。
“我听人说,余大家唱完这场戏,便要与戏班去京城了?”阿缠问。
“正是,若是有机会,到了京中我请姑娘听戏。”余大家语气和缓道。
“那我便在京中等着余大家为鬼戏扬名了。”
“借姑娘吉言。”
余大家喝完了羊汤,与阿缠道了别,便起身走了。
阿缠一直目送她离去,才收回了目光。
“昨日见了余大家的鬼脸,还当她真的长得青面獠牙,也不知是如何装扮的,竟那般逼真?”阿缠忍不住与陈慧道。
陈慧却并未在意这个,而是说:“她的脸色不太对,身上有些阴气。”
阿缠也注意到她脸色不好,却也没什么头绪:“许是不经意沾上的。”
寻常人总走夜路也容易沾染阴气,倒也算不得多罕见,平日里多晒晒太阳便好了。
陈慧点点头,也同意了阿缠的说法。
用完了晨食,看时辰差不多了,在回驿站的路上,她们又买了一堆点心肉干,打算路上吃。
回到驿站的时候,明镜司卫已经整装待发,见到阿缠与陈慧回来,有人将她们引向队伍后面的马车中。
那马车宽大舒适,似乎还格外做了减震,比来时乘坐的马车也不差。
巳时初,队伍终于出发了。
这一行便是整整十日,当阿缠终于看见上京的城门时,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激动。
终于回来了。
上京的秋日比西陵要冷上许多,阿缠准备的衣衫不够厚实,觉得有些冷,幸好很快就能回家了。
到了城门口,队伍便停了下来。
她听到哒哒的马蹄声,阿缠掀开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