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男色的,连自己都不肯放过,自家小弟品貌这般出众,如何能逃了去?!
送羊入虎口,只怕已经是被惦记上了。
周昱见兄长脸色一瞬间难看得吓人,不由愣了愣,低声问:“兄长这是……怎么了?”倒还记得周曦自从年前重病一场后身体一向不好,这几臣之首,听着那御史的陈述。
仿佛此事与他全无干系一般。
似乎是察觉到了皇帝的目光,尚且有暇恭敬地敛首欠身。
监察御史卢怀恩弹劾工部尚书冯延嗣二十八条大罪,从贪污款项,到收受贿赂,从私相授受到以公谋私,条条桩桩,有理有据,甚至他还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函套,里面厚厚实实,全是冯延世的罪证。
满朝文武都安静地听着。
谁都知道工部尚书的皇帝亲自理政后一手提拔上来的,更有甚者,当时皇帝从后宫里出来,初掌朝政,想要安插人手,还很是遭了世家的掣肘。
卢怀恩这样在大朝会上当庭弹劾冯延世,跟众目睽睽之下脱下臭鞋底子往皇帝脸上抽也没有太大区别了。
偏偏他言之凿凿,连物证都能拿出来。
带到洋洋洒洒的控诉说完了,不忘跪倒在地,自己除了朝冠,恭恭敬敬地道:“臣知陛下信重冯延世,正因如此,冯延世欺君罔上,才更是罪不容诛!臣请陛下,秉公论断,将其问罪!”
聂铉心情差到了极点,拿着太监呈上来的函封向龙案上一倒,厚厚一沓的证物落在龙案上,他沉住气理了理那些笺纸,一张张看过去,越看越是心气不顺,恨不能全都洒在冯延世脸上,再叫他一张一张吃下去。
只喝道:“左右金吾,还不将冯延世拿下,交三法司论罪!”
顿了顿吸了口气平复心气,又道:“卢卿且平身罢,爱卿忠勉勤谨,理当降旨褒奖,不必如此。”
卢怀恩谢了恩,方才起身来,又把朝冠戴上。
聂铉气得不想说话,却听有臣子出班道:“启奏陛下,户部尚书至今空悬,工部尚书如今又出缺,六部乃朝政之枢要,不可无主啊。”
聂铉那几个有意户部尚书的世家中人顿时纷纷出来,明里暗里,一边撕掳一边要皇帝早定户部尚书。
聂铉抿了抿唇,道:“户部尚书事关重大,且先将工部尚书的人选定下再议。”
周曦嘴角微微弯了弯。
工部左侍郎何郑与冯延世都是皇帝一手提拔上去的,此时噤若寒蝉。
工部右侍郎李骞上前一步道:“启奏陛下,朝中诸公,通晓公事营建的本就少,冯延世如今被弹劾数桩大罪,臣与何侍郎与冯延世乃是亲近同僚,陛下不追究已是大恩,臣以为,司农寺陈寺卿,可以为工部尚书。”
聂铉蓦地抬头。
周曦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色,连嘴角那丝笑意都敛去了,君子端方,温其如玉。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冯延世不仅被革职抄家,更是满门远流三千里。
新任工部尚书是陈枫。
卢怀恩是周昱的妻兄。
聂铉一口一口地喝着茶,喝了三杯,搁下茶盏道:“去政事堂。”
太监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仍旧去备了车舆。
周曦正在批复奏疏。
给皇帝批阅的奏疏要分出轻重缓急来,要事急事直送御前,没那么紧要的,有些是丞相先看过了,与皇帝去议的;有些是丞相写个批复,叫皇帝过目的;再不要紧些的,丞相一言可决之,不必惊扰天子。
县衙到州府,州府到中书,中书倒六部九卿,六部九卿到丞相,丞相再到皇帝,上上下下其实都是这样的。
本来设首相和次相是叫二相分理文武,也轻松些。只是容涵之常年在外领兵,本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