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过来。
“她去世了。”
他依然愣愣地:“去世?”
吴老师满脸不忍心,但终究用上了最直白的语言:“死了。嘉盼已经死了。”
姐姐……去世……死了?
姐,死,了。
这三个字分开都认得,都正常。
可当着三个字以如此残忍的方式组合时,刹那间,血液倒流,耳膜嗡鸣。
陈嘉禾的头脑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死是肯定要死的,安详躺平。
第117章
诡谈社(20)
陈嘉盼死在三年前的暑假。
吴老师记得清楚,那天发期末成绩单,嘉盼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裙,称得皮肤很白,头发披下来,难得有几分女孩子家的文静。
可惜一抬手,一出声,那股子气质顿时灰飞烟灭,变回‘野孩子’一个。不怪办公室里都说,嘉盼身上有股野生野长的蛮劲儿。
——
这不是嫌她来自农村,为人处事粗鲁、小家子气的意思;而是一种混合着石头、泥土、青草的东西,揉进她的骨子里,叫她横冲直撞,叫她无所畏惧。
好比一朵路边没人理睬的小花,不需要你特意关照,她自有办法活得风生水起。
班级里无论老师同学,无疑都是喜欢她的。
有关这一点最好的证据就是,那天成绩出来,嘉盼超常发挥,排在班里第八,段里一百五十六。
素来不苟言笑的化学老师经过班级,特意瞧了瞧她的单子,脸上破天荒地闪过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旋即故意沉着脸说:“你要是把心全放在学习上,都不止这个分数。”
嘉盼眼睛一弯,两个梨涡:“都怪这世界花花绿绿迷人眼,老师,我下辈子会努力的!”
“这辈子努力了再说!成绩是你自己的!”
化学老师气呼呼地走掉。台下同学们哗啦啦鼓掌祝贺,嘉盼从来不会为此不好意思。
她就像往常一样,无比张扬地、大方地、俏皮地抱拳作了个揖。下台的时候,裙摆似浪花般不规律地涌动一阵,最终落在那截白皙匀称的小腿肚上,像艳丽花瓣包裹着脆弱的花蕊。
那天,办公室都在说,嘉盼那孩子,打扮起来挺好看,用功起来成绩也不差。
吴老师还特地在工作记事本里写下:新学期多做嘉盼的思想工作,这样一行字。
谁能想到,两个月后,一通电话打过来,开口就是:“你班那个陈嘉盼死了。”
下一句:“死在宿舍,尸体烂得没法看了。”
那一刻,她呆若木鸡。
情感上不愿意相信,可浑身的鸡皮疙瘩一瞬间倾涌而出,看什么都是黑的。
“……我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来了。嘉盼……被白布盖着,放在担子上抬走了。他们不让我们看,说什么都不让。但是我们能闻到味道,还有那条裙子。
“她就那样从我面前过去,我从来没见她这么安静过。安静得让人害怕,只有两个手指头挂在担架外面……”
那种肮脏,腐烂,令人作呕的臭味。
两根青黑,肿胀的手指……
吴老师说不下去了。
瞧陈嘉禾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能听。
“为什么是寝室?”
有人适时出声。
众所周知,暑假学校不上课,宿舍不开放。陈嘉盼为什么会悄无声息地死在里头?
尾指轻划过湿润的眼角,吴老师扶了扶眼镜道:“这就是整件事最匪夷所思的一点。”
尸检报告说,陈嘉盼是高温猝死的。
死亡时间大致在50~55天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