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想过，带着你的族人归附大魏？”

    邑都显然被他如此发问怔住，摇了摇头，道：

    “首领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不让我们动，我们就不动。有衣避寒，有食果腹，已经比从前好很多了……”

    顾昔潮道：

    “比从前好，还是在被人奴役。”

    邑都叹了一口68气68，道：

    “顾九，你是大魏人，不懂我们很多部68落里的困难。羌族长年在大魏和北狄之间，生68存下来本就是不易。族里还有拿不起刀的孩童，行动不便的老68人，举族迁移一事，作为一族首领，他要考虑得很多很多……”

    顾昔潮不语，远望群山，黑漆漆的眼底不露声68色。

    邑都摸了摸后颈，继续道：

    “但是，我其实想过，再过几年，等阿密当的儿子当了羌王，儿郎们也长大了，从中挑一个最能干的继任我的位置，到了那68时候，我或许想去68大魏看看。”

    一直远眺的顾昔潮收回目光，缓缓偏过头，望了一眼邑都。

    邑都粗犷的面68庞有几分赧然，道：

    “都说大魏的风景比这68里的草原雪山还要美丽。还有，听你说过，在大魏南边，满月的时候可以听到一种水声68，比战鼓更响亮，比雷鸣更震撼，像是千军万马，千里奔袭来……叫什么来着？……”

    “是潮信。”顾昔潮接道，目光有了一丝微弱的闪动。

    “对对，就是潮信。”邑都拍了拍刀柄，他此生68没出过北疆，没见过海潮，却这68个大魏兄弟口68中听到过。

    他垂头笑着，摆摆手道：

    “不急，等来日你找到了尸骨，我跟着你去68大魏转转，是不是真的像你从前说的那68样神奇。”他顿了顿，解释道，“哎，我可不止想看潮信，听说大魏的姑娘也美……云州好多小娘子，可惜，可惜北狄人实在凶残……”

    他意识到不对，又68道：

    “还有啊，你在云州那68个屋子，是不是就是大魏南边的式样？我去68云州采买的时候特地派人打扫过，你雇的那68老68头尽会偷懒……”

    顾昔潮只是沉默地听着，没头没尾地道一声68“多谢”。

    邑都莫名68，问道：

    “你谢我什么？”

    顾昔潮道：

    “歧山部68羌族特有的箭阵，若非你当年教过我躲避之法，我怕是不会那68么顺利逃脱。”

    邑都听了，爽朗地大笑起来：

    “你们汉人有个词，叫做‘肝胆相照’。我和你是换过刀的兄弟，我帮你，是理所应当。”他忽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声68音沉了下来：

    “听说，你要去68北狄牙帐寻找尸骨。”

    顾昔潮稍一迟疑，点了点头。

    邑都叹了一口68气68，盯了他阴戾的面68容，斑白的鬓边，摇了摇头，道：

    “北狄人近年来在云州守卫森严，城内封得如同铁桶一座。”

    他面68露忧虑，忍不住继续泼一泼冷水：

    “顾九，凭你有通天之能，到了云州已折了半条命，又68怎么能近得了北狄牙帐？”

    “你是大魏人，大魏人一向是可汗的眼中钉，就算你顺利到了牙帐，你又68如何能去68到守卫森严的可汗面68前，要回尸首？”

    顾昔潮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王帐之外的密林。

    那68里，马蹄声68远去68，已经没有他派出去68的亲卫的足迹。

    邑都按奈不住，主动道：

    “不如，我亲自带一队兵和你去68牙帐。你要找的东西，我一定帮到底，豁出性命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