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芸娘想要上前劝阻，被那二人护在身后。

    二人摆开68架势，一步一步朝着案几前的男人走近。

    “你们都68给我住手。”沈今鸾飘在半空，怒喝道，“都68是自己人，还窝里斗？”

    奈何只有顾昔潮听得到她声音。

    “自己人？”男人瞥她一眼，觉得可笑68，冷冷道，“你可知，他们当初为了苟活，都68曾做过些什么吗？”

    死寂之中，他寒凉的目光扫过二人，自问自答道：

    “当年城破，云州侥幸没68死的军士想要活下来，就必须要向北狄人交投名68状。所68谓的投名68状，就是当着所68有人的面，亲手杀了自己的同袍，加入北狄军。”

    十五年前的痛事被陡然68提及，巨大的伤疤从未愈合又被撕裂，二人下意识地68看向身后的芸娘，她正趔趄后退，面色惊恐。

    秦昭有一瞬的失神，神色凄然68：

    “芸娘莫怕。我，本来也想刀一抹脖子就死了。我们秦家从来没68有投降的儿郎。可是我看着脚下战死的阿爹，城楼上将军们的尸首，还有、还有被北狄人带走的你……我，不甘心呐！”

    他是该死，但他放不下。

    贺毅喃喃道：

    “阿姐，我还记得，死在我手上的那个兵，本是北疆军的厨子。平日里，他见我在军中年纪小，盛饭时总是笑68呵呵地68多给我一勺。我至今记得他倒地68时看着我，啐了我一口，闭了眼……”

    “可我看着十一的阿爹大哥还挂在那城楼上，那一刻，我只想着如果十一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虽然68她去了京都68早已忘了我，但我就是为了她，我也要活下去！”

    他们又何尝不知投敌的下场，在这天68地68之间，不仅失去了来处，也再没68了归处。

    苟活，从来都68比死要难得多。

    沈今鸾叹了一口气。

    她只想着，若她能再活一回，也会拼死求生，只为了活下去。所68以，她从前虽痛恨投敌之行，今日却也感同身受。

    只要，活着就好。

    秦昭猛然68抬首道：

    “就算我们是北疆军的叛徒，我们到死也要维护将军的遗骨！我们已经被人骗过一次，绝不会再上当了！”

    贺毅冷哼道：

    “别跟他废话，动手便是！他根本不是当年北疆军的人，还敢称故人？北疆军沈家没68你这样的故人！”

    面对咄咄逼问，顾昔潮竟笑68了一声，满目嘲讽。

    “按大魏军法，叛国投敌是全族连坐，死罪一条。”

    他长指一下一下地68摩挲着刀柄，淡淡地68道：

    “你二人既是自己要求死，我便为大魏军清理门户。”

    “顾昔潮！”沈今鸾气得乱飘。

    她自然68知晓他这个人有多痛恨叛徒。在北疆花了十年，一心追杀叛逃的顾四叔等68至亲，毫不手软，甚至差点68搭上性命。

    她想尽了理由，好说歹说地68劝道：

    “你这，万一动静太大，把北狄兵引来怎么办？不如我们从长计议……”

    “不会。不过一刀毙命。”他回道，像是调笑68又不像说笑68。

    她的声音又软下几分68，虚空的手微微扯动男人的袖边，商量的口气：

    “顾昔潮，你把那蜡烛点68起来。我亲自出来教训他们。好不好？”

    男人充耳不闻，按在腰间的指腹一扣一挑，佩刀一下出鞘三分68。

    沈今鸾终于气急败坏，情急之下，下意识地68脱口而出：

    “顾九！你让我出来！”

    闻她此言，即便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