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地没有起身。
铁勒鸢朝他走去,带血的刀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深痕。
只剩三步之遥,顾昔潮双手握住刀柄,刀身剧烈地颤动起来。
他仍是没能起来。
弥漫的雾气被68吹散,四野万籁俱寂。
“这样就要放弃?”
轿中的男人忽咳嗽了几声,铁勒鸢紧张地停下脚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68轿子。
“九郎,你太令我68失望了。”
顾辞山像是一直在观察战局,此时摇了摇头,珠帘随之轻晃。
“大哥从前怎么68教你的,顾家家训,不战至最后一刻,胜负便是未知之数。你怎能轻言放弃?”
铁勒鸢乌发68散乱,抚摸刀上血迹,狂笑68得不能自己68:
“厄郎,你还68真是残忍,你阿弟分明已力竭认输。你还68要强求他哈哈……”
笑68声戛然而止。
男人已从地上挺立起来,面色都是血,唯有一双清亮的黑眸露了出来。眼神一如既往,坚不可68摧,韧如刀锋。
瑟瑟寒风中,他再68度举起长刀,面无惧色,面对着68致命敌手的冲锋,挥刀抵挡。
“咣当——”
是一声刀身落地的声音,而后是沉重的喘息声,弥漫起了浓重的血腥气。
顾昔潮手中长刀仍在,举目四望。
寂静中,铁勒鸢半跪在地上,狂妄的神色全然不见,面容惨白如纸,像是被68抽干了力气,在不断地喘气。
大股大股的乌血如流,从她68口中溢出。
她68瞪大了一双明眸,目光变得模糊,不可68置信地仰望着68握刀没动的男人,喃喃道:
“这、这是……怎会如此?”
“呵呵——”
一声低笑68从沉寂已久的轿中传来。
又是一声,喑哑如弦断,回68荡在无人言语的林间。
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下,顾辞山拖着68经年无法68动弹的双腿,从轿中缓缓爬了出来。
他匍匐在地,修长白净的手指深深扣入污泥之中,冷静地、从容地,一臂一臂地朝着68不远处流血不止的发68妻过去。
铁勒鸢直直瘫倒在地,眼帘里看到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庞,冰冷的唇角,失了神,语调战栗:
“厄郎,是你……”
她68凝视着68他深渊一般的眼眸,如同凝望黄泉里托生的厉鬼。
“是你!”
“白旃檀香,忌酒忌声色忌血气。”男人声音如水平和。
香火缭绕之中,他柔情蜜意68喂她68的那一口酒,两军对峙之时,他故意68引她68与他阿弟单打独斗,血气狂涌,终是全然崩溃。
这每一步,都是刻意68算计好的。
铁勒鸢回68过神,面容扭曲起来,止不住地在笑68,满口血红,喷涌而出:
“厄郎……这么68多年,你我68夫妻一场,你仍是要杀我68。”
“我68,是那么68爱你啊……”
十五载相知相伴,琴瑟和鸣,竟还68是敌不过当年之事吗?铁勒鸢声嘶力竭,趴在地上,泪流满面。
男人已抱住了她68,眉眼如初见时温柔,高天孤月一般遥不可68及,却68又近在眼前。
她68明明费劲心思,用尽手段,把这轮月亮摘下来,留在身边了啊。
铁勒鸢视线只剩血红的一片,握紧了他的袖口,听到他温和的声音:
“公主以为,你一切所作所为,我68就从不知情吗?”
“当初迫我68投降,又废我68双腿,囚我68半生。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