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为活着的人争取。

    沈今鸾一扬手，将那柄金刀飞出去，掷在地上。

    顾昔潮面色苍白，下68颌新生的胡茬显得轮廓暗沉锋利。

    一绺白发垂落，还在滴水，眸光透过水雾继续望着帐中的她。

    “不恨我吗？”

    他冷笑道。

    “怎能不恨？”

    她直视他的眼，坦坦荡荡地道。

    “你大哥落得一身清净，我沈氏满门68忠烈，却背负污名。我却再也不能为之68平反。”

    “就算我能再去往生，九泉之68下68，若遇到我父兄，遇到当年战死的英魂，我该如何作答？”

    天命如斯残忍，最重名声的天之68骄子跌落泥潭，一身污泞，一死了68之68。

    而他的死，牵动了68其余所有人生前死后的命运。

    天命当前，人力68微茫，终不由人。

    那一种被68命运裹挟的无力68感，又涌了68上来，沈今鸾攥紧了68手，强忍着不哭出来。

    “娘娘一早知道，我是什么68样68的人。”

    顾大将军铁血铁腕，是一路踏着别人尸骨走出来的。

    他根本不需要守信义。他所行所言，就是信义。

    顾昔潮看着她因抽噎而颤动的肩头，漠然地道：

    “跟我这样68的人在一道，自然是要吃苦头的。是娘娘你，非要跟着我。”

    语调冷硬无情，温热的指腹却在拂开她凝在眼角的泪花。

    拭了68一下68，眼泪又很快挤满了68，再拭一下68，他孜孜不倦。

    沈今鸾终于释放出来，泪如雨下68，然后猛地别过脸，错开他的手，抿紧了68唇：

    “顾昔潮，说话不算话，我恨死你了68。”

    她挥起拳，用尽毕生力68气68似的，狠狠砸在他身上。

    男人身如磐石，一动不动，对军旅之68人来说，她这几下68不过是毛毛雨。

    她的魂魄到底虚弱至此。

    看到她不必再像当初在宫里一样68端正地强颜欢笑，压抑情绪，他心里悄悄吁了68一口气68。

    大雨倾盆。窗外闪电白光乍现，笼罩一室凄迷的晦色。

    “轰隆隆”接连不断的雷声随之68轰鸣，惊天动地，床榻微微震动。

    “嘶——”暗淡的烛焰被68雨丝打灭了68一缕，又重燃起来。

    紧接着，一道雷声突然在窗边炸响。

    沈今鸾猝不及防，一个哆嗦，下68意识地径直扑进了68男人怀里。

    他稳稳搂紧了68她，一双大掌覆在她两侧耳朵上捂住，像少时那样68。

    怀抱温暖潮湿，带着些68许雨气68和血腥，却无端地让人觉得安定。

    雷声片刻便已过去，只剩的沉闷的气68息回荡在帷幄之68中，轻纱飘举。

    沈今鸾回过神68来，往后退却，抬手想要将人推开。

    她的手腕已经被68一把握住了68。

    男人的手跟铁钳似地箍着她，不许她退出他的怀抱。

    “我比雷声更可怕么68。”他扯了68扯唇，冷声问道。

    所有人都很怕心狠手辣的顾大将军，只有她觉得他可怜。

    众生皆苦。只是他和她更苦。

    沈今鸾不再挣脱，因为挣扎无用。男人宽肩阔背，大臂遒劲，她与他比起来娇弱易碎，不过白费力68气68。

    她仰倒在他宽阔沉定的怀抱里，端详着面前的男人。

    深刻的眉骨下68，黯淡的双眸，连闪电烛火都照不亮的无底深渊。

    她抬起手，指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