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提供基因和卵子，经历前三个月的孕期。从母体取胚胎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你不会经历任何痛苦。”

    时鱼的眼神极冷，攥紧的手，指甲陷进肉里：“说得那么好听，怎么不让你们生孩子。”

    季韫律耐心地解释：“如果你有阴茎，联邦会给你找Omega。”

    时鱼深吸一口气：“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们可能有生殖隔离，就算能有孩子，你们怎么保证它不是怪物？再者，说不定我根本不能……”

    “这些问题在研究你的基因时，已经得到答案。”季韫律有问必答的话彻底切断她的幻想，“你的身体可以孕育Alpha的后代，只是概率极低，所以他们在为你挑选……基因更优质、更能让你受孕的Alpha。”

    她的声音都在颤：“……有几个。”

    季韫律想到来之前，联邦总部的人被几个世家的争论闹得头昏脑涨的场面，毫不掩饰地回答：“他们还在商定，包括我在内，预计不低于五个。”

    时鱼呼吸窒住，眼前一阵发黑。

    耳鸣嗡响，视网膜像是故障了的电视荧幕，浮现出交织的黑白色块，混乱、疯狂。

    一如她此时的处境，荒谬得令人发笑。

    ……共妻。

    日后，她不仅受困于研究，还要被关在婚姻的囚笼里。就算生育的概率再低，未来若真的有了孩子，她也将成为研究的牺牲品。

    但凡那孩子与她一样，是个普通的女性，是否会延续她的命运，就这样无望地，困死在这里。

    时鱼低下头，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两日后，联邦商定好的Alpha名单会交给你，最终由你决定。”季韫律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平淡而隐晦地提醒了一句，“孩子的家世决定它未来的走向，你最好慎重考虑后，再进行选择……”

    季韫律留给她独处思考的时间。

    时鱼蜷缩在沙发上，扯过毛毯，把自己全身盖住，藏在这一方小小的、温暖的暗影里，她抱着膝盖，无声地流泪。

    Alpha中途回来过一趟，他把她要的通讯器放在桌子上，静静地凝视着藏在毛毯下，微微耸动、颤抖的身影，半晌，他清晰的声音透过毛毯。

    “我们不会有孩子。”

    -

    出生不是因为爱与期盼。

    从小被放在冰凉的培养皿里，研究、实验。剥除一部分肉体的感知，只为了更好承受实验带来的痛苦，成为一样感情淡薄、肉体完美的实验体。

    Alpha看着毛毯下逐渐停住颤抖的人，想。

    他不需要这样的、和他一样的孩子。

    -

    两个小时里，时鱼脸上的眼泪逐渐干涸。

    她扯开逃避监控的毛毯，用理智压抑痛苦，逼着自己去思考现在的处境。

    她知道季韫律提醒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不想让未来可能会有的孩子继续承担她的命运，她应该选择家世雄厚到能够违抗联邦要求的丈夫，最好足够爱她，才能给予孩子爱和权力。

    ……可她呢。

    她好像从来没有反抗的余地。

    最初听季韫律说她需要生育时，时鱼一瞬间联想到地球上生育所要面临的痛苦、生死、千万种折磨。她又恨又怕，恨得只想杀了所有人，再自杀。

    可他又说，她不会在生育过程中经历肉体的痛苦。时鱼可悲而懦弱地退缩了，她竟觉得，如果不用疼，这样也可以接受。

    她自认是个很惜命的人，只有活下去才有别的希望。哪怕到了现在这种境地，她仍然想活下去。

    季韫律说孕育的概率极低。

    万一根本不会有孩子。

    万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