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子:“说谎可是要受惩罚的。”
“什么惩罚?”我搂住他:“你不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你太肉麻了。”萨沙有些嫌弃地把我推开:“我可刚吃了早饭,别让我浪费食物。”
他在清晨的日光中走向橡树下的诊室,我站在门口看他,突然他停下脚步,转身看我。
“莱茵,你知道的吧。”
“这里一切都很美,我也很喜欢。”
“但我不爱。”
“因为我只爱你,或者说——”
“爱着那个爱上你的我自己。”
他说这话时,风掠过橡树树冠,无数的叶片窸窣作响,落下几片飘在他身周,如翩飞的蝴蝶。脚下的矢车菊荡漾着,泛起蓝紫色的涟漪。他伫立在树下,目光温温柔柔地落在我身上,洁白无暇的衣摆飞扬,身影模糊在清晨淡金色的光晕中。
不真实,仿佛幻影。
我注视着他,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这个世界似乎留不住他。
他转身走后,我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俯在门上痛哭起来。
接下来的整整两天,我都在村子的诊所里帮他忙。时间仿佛回到了好多年前,格斯萨曼克教堂旁的诊室里,日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地照进蓝色调的病房,空气中漂浮着令人心安的消毒水味道。那时他是科帕茨基医生,而我是穆勒护工。我幻想着有朝一日能站他身旁为他递上手术刀,幻想有一天他那双温柔的手可以深情地捧起我的脸。
可现在一切都实现,我却没有任何喜悦。
我站在他身边,为他递上止血钳,一位小姑娘调皮地和两名男孩爬树,结果摔伤了腿,白嫩嫩的小腿上被尖石划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男孩们紧张不安地站在诊室门口,眼泪汪汪地用手指绞着衣角。
萨沙朝他们露出会心的笑容,好似在叫他们放心。他小心翼翼处理着女孩儿的伤口,眼中渗出分明的心疼。我在一旁帮忙,我们配合得很好,女孩儿的伤势很快就处理完,她没受什么罪。
萨沙把她从诊疗台上抱下来,擦掉她额间的汗珠,喂她吃了些消炎药,便把她交到男孩儿们的手里。
“是你们的妹妹吗?”
两名男孩点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既然是妹妹,就要好好保护她。别哭了,这里还有些药,晚上再给她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