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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不曾深入了解,只是每晚我都会偷偷溜进他的琴房,等他夜深归回后,抱着一身疲累的他睡觉。

    犹记得我们从德累斯顿回来,索尼娅哭着揪住他的衣领,央求他把萨沙还给她,美丽的女少校就如我预想般中绝望而无助,理智告诉她那是尤利安不得不亲自去做的事,可情感上她根本无法接受。

    这种感觉,我又何尝不懂?

    那天,尤利安只是沉默注视她,伸出手为她擦去眼泪,艰难地将痛哭的她拥进了怀里。伤心欲绝的索尼娅却挣脱了他的怀抱,走到我面前,重重地扇了我一巴掌。

    很痛,但我心甘情愿承受着一巴掌。

    可她打完我却有抱着我哭起来,大骂我是个坏人,丧失了理智般地哭,说如果我早点告诉她,她或许还有再见他一面的机会。

    可她明知道不可能。

    她只是太悲伤,太无助了。在尤利安去往国防军队后,她和萨沙共同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与他的情谊也曾支撑她走过无数个想要放弃的夜晚。

    战争时她害怕失去他们,可战争未曾带走他,他却逝去在这和平年代。那天我抱着快要晕过去的索尼娅,告诉她萨沙一定会获得幸福。因为在最后一刻,他完成了他希望的所有。

    索尼娅只是浅浅地笑,忧伤的目光落在很遥远的地方,仿佛回到了她永远怀念的少年时光。

    后来整整一个礼拜,她告病在家,未曾来过白色宅邸。

    尤利安却是憋着一股劲,硬生生地熬过了所有的审查。一个多月下来,我眼见着他日渐消瘦。中央来的克格勃调查小组快把他剥了几层皮,要不是他在军中根系稳定,有朱可夫元帅为他作保,并亲自带队结束这件事以表立场,就是他这个位置也不会善终。

    当然,这一切他把我摘得干干净净。我只是个被利用的棋子,一个一无所知的小人物。那些人不会对我这个无名之辈感兴趣,我只是收到了来自史塔西高层继续对抗理查德手下英美特别行动小组的命令。

    某天晚上,他缩在我的怀里,整个人都嘶嘶冒着凉意,我给他热了一些牛奶。

    “你不要为我担心,因为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扛得过去。”他摸着我的头发,随后被我拥在怀里。

    近段时间他的气息都是浅浅的,这让我很担心他的身体健康。

    为了缓解他的情绪,我开始给他演奏六月船歌,有时候,他自己也会演奏,弹肖邦贝多芬门德尔松舒曼李斯特……

    但从来不碰莫扎特。

    而我自己,独自在白色宅邸或是在史塔西办公室时,会放一些莫扎特的唱片。每当优美的乐句响起,我仿佛回到了那年的维也纳金色大厅,身边坐着他,璀璨的灯光为他镀上一层浓郁的金,他眼底融着柔情雪水,犹若西斯廷教堂中虔诚的圣徒。

    我们至终都未曾忘记过他,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思念他,可是却从不敢提起他。因为只要一说出他的名字,眼泪会比声音更先出来。

    而那却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十一月,浓郁而深沉的秋,梧桐树叶片快要落光,草地褪为温和的棕黄。我们并排坐在院子里的白色摇椅上,在久违的温暖阳光下小憩。他少有这种恬淡休息的时刻,捧着一杯水汽氤氲的红茶,望着远方出神。索尼娅披着条山羊绒毛毯,安静地在一旁看书,安索洛夫老同志在树下精心摆弄着他的盆栽,不知疲倦。

    而我则是微笑地看着他们,享受这珍贵的平静时光。尤利安近来身体状况有些委顿,或许是因为情绪的持续低落,或许是因为心中猛然抽离了重要至极的一部分。往年留在他身上的旧疾逐渐复发,白日里看起来与往日并无不同,夜深却时总是会咳醒。

    我笑着说,你终于老了。

    他柔柔地白了我一眼,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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