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锐的寒光,精神也时刻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明明才二十九岁,但他看起来要比我成熟很多。
毕竟和我这种反间谍的不同,他在外面常年是被反的那个。
曾经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让我和他自此走上了一条从未想过要涉及的路,但好在我们都坚持了下来。抬头看向东柏林上空萧瑟的灰蓝色苍穹,不住盘旋的灰鸽,仿佛跟十年前没什么不同。
我们还在一起,还走在这条路,还去看望我们深爱的人。
米夏点起一根烟,冲我笑了笑。他扬起手中的莉莉丝最爱的紫罗兰,怅然地说:“不知道莉莉丝看到我们现在这副模样,会有什么样的感慨。”
“也许,她会感慨我们终于成为男人了。”
我与他一同将手中的鲜花放在莉莉丝的墓碑前,我们的姐姐长眠已然十多年,年轻鲜活的笑颜仿佛从来未变。然后我接过他递来的一根烟,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坐在墓碑前,一边抽烟,一边喝米夏带来的白兰地。
他说,很多个无助的夜晚,他都是靠香烟和白兰地度过的。
“靠想念你,期待重逢的时刻。”米夏靠在我身上
怔怔望着前方。卸下防备的他不是什么马库斯·沃尔夫警长,而是我的挚友,会和我撒娇耍脾气的米夏。
我心疼地抚摸他的脸颊,轻声说:“我又何尝不是,这些年的苦咬牙吃了下来,好在所期望的都没有落空。”
“你的那些事都办完了吗?”米夏望向我,帮我捋了捋额前的一缕头发。
我点点头,说:“也不知道美国人会不会就此打住,但以我对理查德的了解,他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米夏微扬唇角:“可是这回他的损失太大了,奥洛夫被处决后,苏联一方会来个彻底的清洗。”
我的心像被一根针刺痛了一下,但依旧勉强笑着点头。
米夏只知道背叛的高级克格勃被处决一事,但他并不清楚是萨沙,也不知道我和萨沙的关系,更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是以怎样的坚强咬牙度过。
因为我知道自己不能软弱,我不再是独身一人,我肩负起了另外一个人活下去的希望。
“那么,你还准备继续做苏联军方的线人吗?”米夏有些忧心地望向前方,吐出一口烟圈,“这事儿可不好干,不敢想象你怎么坚持了这么久。”
我轻笑一声:“还记得以前街区的那个吉普赛人吗?还有莉莉丝姐姐以前总爱玩塔罗牌,她们都说我一生要寻求的在东方。很多年前,我因为这个念头上了战场,然后遇见了那个人。我原以为他是我的追寻,最近才知道到我是他的重生。”
我抚摸米夏的头:“有时候,不得不相信这是耶和华冥冥之中的指引,米夏,我不是苏联军方的线人,我只是他的线人,更是他的爱人。”
米夏目光涌动,良久,他轻叹一声:“那你们可得小心了,苏联军方对同性恋是明令禁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