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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很棒，非常棒，陈乾在心里赞叹道，唯一让他的不愉快就是，林莫忧接下来的要求。

    “陈乾，我不想做你的情人。”

    他还是太天真单纯，以为世界上的所有交易都仅仅是交易，自己不能随心所欲地得到和拒绝，都是因为拥有的筹码还不够，所以竭尽全力去证明自己有增加筹码的能力。

    或许这也是一种心理安慰，不愿意相信自己与上位者天然的鸿沟，在陈乾指了指会议室的一道小门通往他的休息室后，林莫忧的嘴唇颤抖，露出被打碎般的表情。

    他收回没有展开的便签准备撕掉，陈乾握住了那截手腕。

    “你还不明白吗，忧忧？”陈乾用着和林莫忧一样轻的音量，“我有的是办法，既让你留下这张纸，又让你从这里爬进休息室。”

    “不要再把心思浪费在反抗我这件事上了。”他低声道，拇指在腕上突起的筋脉暗示性轻挠。

    林莫忧白着脸，使劲挣了一下，陈乾倒没有桎梏着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青年垂眼想了一会，在脚边跪了下来。

    “这是报复吗？”他低头去吻男人曲起的手指，虽然刚刚才费力挣脱。

    “什么？”陈乾略微疑惑，对着林莫忧漆黑的眼眸失笑道，“我怎么不去报复莫亭？”

    “妈妈的逃跑戏弄了你，而我长得像妈妈，”林莫忧答道，“我也从你儿子身边逃跑了，戏弄了他。”

    陈乾缓缓摇了摇头，“那是他自己废物。”

    被教过的小狗唯一的好处就是省心，陈乾说完就没有下文，林莫忧沉默着一根根吻过男人的手指，这样可以保证自己的姿态足够温顺。

    陈乾抽出手，按着林莫忧的脑袋枕到膝上，他盖着林莫忧的眼睛，有点心虚似的，喃喃道：“这是……弥补。”

    “没有早点把你送回去，淑姿自杀我有责任，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帮助你的父亲与弟弟，”陈乾说，“忧忧，但你不一样，我不会像对待莫家人那样对待你。”

    林莫忧没有继续问为什么，陈乾的这个回答已经出乎他意料，男人居然承认他造成了母亲的死。

    “一码归一码，忧忧，你可以觉得淑姿欠我的那部分，是你来还债，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好受点。”

    陈乾将手指插进林莫忧柔软的黑发轻梳，他很遗憾当时没拦下林莫忧剪掉长发，但也不算后悔，毕竟那会儿林莫忧看起来恨极了自己的长发。

    他曾经拦过林淑姿剪头发，仅仅像观赏个物件似的，觉得她留着更好看，这就成了林淑姿讨厌他的理由之一。

    在林莫忧面前，陈乾试图避免自己犯过的错误，这并不是林莫忧以为的寻求替代品，他给林淑姿迟来的补偿，往往伴随着对林莫忧更深入的侵犯。

    在被陈一设计坠下悬崖的那天，等待救援的陈乾翻起手机的语音信箱，一条条听完了林淑姿自杀前绝望的留言。

    他因此决定离开港城，来到林淑姿的城市赎罪，压抑自己的私心数十年。

    是林莫忧自己跑出来，并且也以一种相当惨烈的自杀形式。

    因为愧疚，陈乾让出了自己喜欢的小狗，而他的儿子没有守住。

    “如果我没从陈一身边逃走，你不会来抓我，对不对？”林莫忧问道。

    他看见男人点了点头，疲惫地合上眼，眼角沁出一点点泪珠，被男人抬手揩去。

    “没事，没事……”陈乾把声音放得轻柔，耐心哄道，“林家人都有遗传性的抑郁症。”

    “所以不怪你。”

    ……

    女婴的嚎哭将小脸憋得发青，陈一将吐奶的林小乐接到怀里，贴着女儿的耳朵轻声说话。

    “不怪他。”